擦掉車上痕跡,用梁海陽手機報的警,以防有錄音,打完順便拋入大海中。
他躲在暗處,直至警車駛來將人帶走才離開。
鄭治步行去前面打車:“他以後出來再報複呢?”
賀硯舟:“能出來再說吧。”
短暫沉默,鄭治什麼也沒問。
兩人到家已過零點,賀硯舟左腕和右手都纏著紗布,一時間做什麼都極為不方便。朱序全部代勞,幫他脫衣、擦洗,又換上一身幹淨居家服。
收拾完畢,相擁躺在床上。
血腥味終於消散,鼻端都是熟悉又好聞的清香。
午夜靜謐,房中黑暗,空調變動的聲音竟無比令人心安。
朱序摸著他紗布旁邊的面板:“還疼不疼?”
“不疼。”
“你肯定在騙人。”
賀硯舟側身將人往懷裡收了收,抬腿夾住她雙腿:“男性痛感要比女性低。”
“為什麼?”
他閉上眼:“疼痛閾值不同,大腦處理方式也不同。”
朱序沒再問什麼,安靜了會兒,大約是想起她骨折的那次,於是叮囑他:“如果你想去廁所記得和我說,雖然沒有力氣抱你,攙扶你過去還是可以的。”
“……我傷的是手不是腳。”
朱序抬頭,鼻尖蹭了蹭他下巴:“那你方便解褲扣嗎?我可以幫忙。你教過我的,這我熟。”
賀硯舟眼睛睜開道縫,“睡褲沒有褲扣,謝謝。”
“那我可以幫你……”她頓了下,忽然懸起腦袋湊到他耳旁,很小聲地說出後面三個字。
房間明明只有他們兩個人,她卻偷偷摸摸做賊一樣。
賀硯舟忍了忍,出聲道:“你現在掏一下我看看?”
她似乎是終於感覺到有些羞恥,腦袋躲進他懷中,一聲不吭了。
賀硯舟在黑暗中無聲一笑,其實受不住她一本正經說葷話的樣子,平時必定叫她付諸行動,但是今晚,單純只想抱緊她入眠。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天,從吉島的專案說到幾天後的租擺展覽會,講她近期看過的電影、新入的植物,問他生日想要什麼,喜歡什麼寵物……
不知不覺間,天邊浮現淡淡青色。
賀硯舟看出她已經非常睏倦,卻仍舊亢奮地同他說著話,彷彿藉此可以釋放一整晚的驚懼與不安。
他低聲應和著,有節奏地輕拍她後背。
漸漸的,她語速減緩,甚至有一會兒沒再開口說什麼。
賀硯舟低下頭:“小序。”
“嗯?”朱序撐了撐眼皮。
“好好睡一覺吧。”
“……嗯。”
“晚安。”
朱序閉上眼:“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