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序回視過去,什麼也沒說,淡淡笑了下。
趙斯喬放下杯子:“其實植物造景前景不錯的,怎麼不做了?”
“是私人的一些原因,暫時緩一緩。”
“聽你的意思,將來還有可能做回這一行?”
朱序想了兩秒,點頭說:“大概會。鮮切花同蔬菜一樣,枯掉了一文不值。‘美麗’是它存在的價值,但‘短暫’也是弊端。”
趙斯喬笑:“你還蠻理性的。”
朱序也笑笑。
趙斯喬問:“綠植租擺這行怎麼樣?”
“還不錯,最大的客戶群體是商場和公司,所以市場需求蠻大的。成本較低,利潤空間相對大一些……”
趙斯喬其實對這行業觀望已久,難得遇見專業人士,便多問了幾句。
最後,她發出邀請:“將來準備好,記得喊上我。”
“好啊。”只當是句客套話,朱序沒當真。
天色不早,咖啡也喝得差不多,兩人準備離開。
趙斯喬拉下發箍整理頭發:“抽時間我請客,記得一定來。”又問:“賀硯舟一般什麼時候不太忙?”
這可問住朱序了,她實話實說:“我不太清楚,你可能需要去問他。”
趙斯喬擺弄發絲的動作稍頓了幾秒,“方便問下,你和他是……?”
朱序斟酌片刻:“朋友。”
趙斯喬心中便有些瞭然,男女間那點事,只有這種關系最不傷神。也是這一瞬間,莫名地對她産生一些好感。
賀硯舟這人眼光高,除了當時交往過的那位,沒見他和誰舉止親密。圍他身邊的女人趨之若鶩,他都不鹹不淡,如今碰見這位看上去倒比他還隨性。
再一次打量起對面這人,她五官好看,身材不錯,講話溫溫柔柔,整體給人的感受很清爽,但也有些冷淡話少。
趙斯喬起身,歪頭笑了下:“那再約。”
“好。”
這裡距花店沒多遠的路程,朱序散步回去。
已是七月中旬,褪去一天暑氣,傍晚的海風帶來絲絲清涼。
花店旁邊新開了間小酒館,帳篷營地的風格,門前擺著好些月亮椅和木桌,桌面一盞手提馬燈、一隻花瓶,地上鑲嵌著小小的密密的氛圍燈,人走過去,像踏入星河一般。
酒館老闆是個四十來歲的小鬍子男人,人很好相處,因佔用了花店門前的位置,特意帶著禮物拜訪,並以每天訂購鮮花作為補償。
朱序沒計較那麼多,倒為她這邊增加不少熱鬧氣氛。
她繞開月亮椅,推門進去。
小周在給花換水,見門口閃進來個影子,迅速回頭,一看是朱序,趕緊迎上去。
她擠眉弄眼的,壓低了聲音:“序姐,找你的。”
朱序視線越過她往裡面瞧,見角落躺椅上坐著賀硯舟,他什麼都沒幹,疊著腿,雙手搭著膝蓋,人尚算端正,眼睛卻是閉著的,好像睡著了。
她問:“來多久了?”
“大概有一刻鐘。”小周吐槽:“你可算回來了,他說在這等一會兒你,但也不愛說話,湊巧這會兒又一個客人都沒進來,我跟他待著怪尷尬的。”
朱序安撫地拍拍她肩膀:“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