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序將帶來的一小瓶液體倒入花瓶中。
賀硯舟:“這是什麼?”
“醒花液。”朱序拆除包裝,拎起整束花的根部,動作稍頓:“弄到桌子上了?”
賀硯舟做了個“請便”的手勢。
朱序便倒著拎起來,輕輕抖散聚在一起的花朵,手邊沒有去刺鉗,她拿來筆筒裡的剪刀,想利用鋒利刀刃將一些多餘葉子和刺剔除。
幾朵小小的綠色花苞也落在桌子上。
賀硯舟:“怎麼剪掉了?”
“少分走一些水分,可以延長花期。”
賀硯舟瞭然,低頭看看那些花,隨手拿起一支。朱序忽然出聲阻止:“小心!”,但還是晚了一步,他食指被劃破,湧出一滴血珠來。
朱序連忙放下剪刀,將他的手拎到眼前:“我看看。”
賀硯舟微滯了滯,抬眼看她。
朱序注意力都在他的手上,一時未有察覺。她抽了張紙巾,邊用手擠邊擦拭不斷冒出的血珠,隨口問:“疼嗎?”
“不疼。”
“那再擠擠。”
“大驚小怪,”他聲音低沉而緩慢,垂著眼,看她一雙白淨的手被自己的大手襯託得格外小巧,隔半天才慢悠悠開口說了下半句:“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朱序忽然頓住,猛地抬眼,見他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唇邊帶一抹極淡笑意。她忽然發現,兩人離得如此近,他仍半靠著辦公桌,不知何時,自己竟站在他微微岔開的□□,臉頰以及耳邊碎發被他的呼吸輕輕掃著。
朱序忽略胸口時快時慢的心跳,放開他的手,令自己看起來盡量平靜自然:“花是我帶來的,如果是這個原因要帶你去醫院打破傷風,我得不償失。”
賀硯舟只無聲笑笑,不與她計較。
朱序問:“有創可貼嗎?”
“桌子下面,右手邊第二個抽屜。”
朱序繞過他去對面抽屜裡拿創可貼,片刻,走回來,託了下他的手,幫他包紮。
短暫的沉默後,賀硯舟忽然問:“什麼時候回來的?”
“今早。”
“去哪裡了?”
“回了趟臨城。”
賀硯舟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追問她回去做什麼,關於臨城的一切,對她來說,應該沒有太好的記憶。
他只問:“還順利嗎?”
朱序低著頭,目光在他手上:“順利。”
她答完沒見賀硯舟再有其他表示,將膠布貼好,卻感覺頭頂被人重重一按,那突如其來的力量感令她內心感到異樣,也有些鼻酸。
她走開兩步,繼續將花修剪好,插入花瓶,暫時擱在他辦公桌的側前方。
朱序默默瞧了兩眼,沒覺得多漂亮。它元氣明媚,圓滾滾的一捧,比較偏向女性審美,卻少了些稜角感的東西,不夠內斂。
這裡佈局簡約,線條偏硬,他人也深沉低調,所以搭配起來並不和諧。
原是她隨便挑的一捧,沒在這些細節上花心思。
朱序下意識看了眼賀硯舟,他表情並無異樣。
又坐片刻,她起身告辭。
賀硯舟看了眼時間:“吃過午飯了?”
“還沒有。”
“一起吧。”他隨手拿了手機,走過來扶了把她的背:“剛好約了朋友,之前提過那位。介紹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