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賀硯舟跟著停下,回頭問。
朱序咬了下唇:“邀請你參觀我的店。”
賀硯舟表情未有太多變化,只問:“你的?”
“我租了下來。”她糾正道。
賀硯舟瞭然地點頭。
朱序從包底摸著一串鑰匙:“我也剛拿到不久,先前只匆匆看過一眼。”她笑道:“早知道問你要個折扣了。”
賀硯舟看她:“現在也不晚。”
“可別,我開玩笑的。”
朱序走上前開鎖,推開門,一股久不流通的煙塵味撲面而來。
她抬手揮了揮,去摸牆邊的開關。
室內驟亮,隨著兩個人進入,出現一絲空蕩的回聲。
鋪面還算方正,臨街這間大概有三十個平方,左側門內還有些空間。
起初朱序看到時,是有些驚喜的,裡間可以擺放材料架和保鮮櫃,剩下位置應該還能擠一張單人床。
可以暫時落腳,也解決了保鮮問題。
賀硯舟走向靠海的那扇門,轉過身來:“打算用來經營什麼?”
“花店。”
賀硯舟實話實說:“房租不算便宜。”
朱序走過去開窗通風,無所謂地笑笑:“賺錢更好,賠錢我就收拾東西回臨城。”
賀硯舟扭頭看她,她的脆弱、破碎令他心生憐惜,幹脆、灑脫卻是她的另一面。
那天隔著玻璃,看見她坐在灑滿陽光的小會客室裡,他極意外。在得知她來意後,更驚訝於她的決定。
不是誰都有拋開一切的決心,背井離鄉和從零開始都不簡單。何況對女性而言。
賀硯舟忽然震驚地發現,不得不在她身上傾注更多目光,好像某件事情上,低估了她,也高估了自己。
半晌,他收了視線,中肯道,“附近資源不錯,開花店倒蠻符合目前環境和需求。”
“是吧。”朱序眼睛亮亮的,但不太好意思在主人家面前班門弄斧,大概說道:“我瞭解過,酒店只有b座四層以下是童話房和家庭房,所以以家庭形式出行的佔比可能相對較小。再除去商旅人士和其他……”她頓了頓:“這幾天仔細觀察了下,來來往往不少年輕男女,他們對鮮花應該是有需求的。”
賀硯舟笑:“看來做足了功課。”
朱序並非頭腦發熱下做的決定。店面周圍分佈酒吧、咖啡館和西餐廳,是年輕人會友放鬆的優選場所,這類地方必定不缺任何故事的發生,而“錦上添花”能很好詮釋花店的作用。
另外,酒店後身有教堂,前面是海灘,趙師傅曾講過,每年春天以後,來這邊求婚以及辦婚禮的人絡繹不絕。
“天時地利人和。”朱序說:“希望結果也是好的。”
賀硯舟指了指她的包,“成就所願。”
朱序愣怔片刻,低下頭,揹包上繫著的平安符翻轉過去。
她抬手擺正,指腹輕撫過那四個字,再撥一撥下面墜著的小鈴鐺,“叮叮”聲尤是悅耳。
朱序抿嘴笑了笑,第一次感知到文字賦予她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