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序只好不動聲色地返回餐桌。
服務員過來續了壺茶。
時間有些晚,但落地窗外正燈火璀璨。
月光下,東側海面上閃著波光,暗處矗立的燈塔顯得有些孤獨。
賀硯舟扭頭瞧了會兒外面,轉回來問朱序:“後面幾天有什麼安排?”
“本來也是散心,就隨便轉轉吧。”朱序想起個地方:“這附近有座島嶼,島上有個很小很小的廟,牆外面種滿了山楂樹。我15歲那年去過一次,但現在印象不深了。”
賀硯舟握著茶杯的手指微動了下,神色卻無半點變化,看著她說,“吉島。”
朱序驚訝:“你知道?”
賀硯舟淺笑:“其實嚴格來說,我是北島人。說來也巧,從出生到15歲,我一直生活在吉島上。”
“後來就去臨城讀高中了?”
賀硯舟認真看了她幾秒,她表情並無半點裝假,好像認定兩人最初相識就是在高一入學的時候。
他神色淡了幾分,點點頭。
朱序沒察覺,兀自開啟訂票軟體搜尋了下,往返吉島的船隻有兩班次,分別是上午十點和晚上八點鐘。
只看兩眼,她很快放下手機:“你要不說,我完全沒印象,吉島這個名字還挺陌生的,可能我記性不太好。”
賀硯舟慢慢轉著茶杯,玩笑一句:“是有點不好。”
從餐廳出來,街上仍然熱鬧。
旁邊廣場有歌手在唱著抒情歌,兩側是賣氣球、鮮花的小販,還有各類小吃攤。
走回紋身店取車,他的車停在對面街邊的停車位上,是輛黑色賓士。
朱序猶豫了下,還是走向副駕駛一側。
“容易坐進去嗎?我開出來些?”賀硯舟問。
“可以的。”
賀硯舟瞧著她上了車,才提步走向駕駛位一側。拉開車門,他很自然地朝紋身店的方向望去一眼,卻身形一頓,邁上去的腿又放下來。
他遙遙擺了下手,很快,一個高大身影朝這邊快步走來。
“你怎麼在這兒?”他問。
鄭治嘴上原本叼著根煙,快吸了兩口,在走到賀硯舟跟前時已拿下來,垂在身側用兩指碾滅了。
他笑著道:“小夕叫我過來搬點東西。”
“搬什麼?”
鄭治撓了撓頭:“就雜物間裡一些不用的破桌椅,留著佔地兒,讓我來給扔掉。”
賀硯舟皺眉:“什麼破事,非大晚上來弄。”
鄭治一時心虛,略低頭,只顧咧嘴笑。斟酌著怎麼接話時,就聽賀硯舟道:“以後少管她,盡折騰人。”
鄭治連哎了兩聲:“那我送您吧。”
“不用了。”他側身坐進去:“你回吧。”
鄭治走上前去關車門,稍一低頭,一眼瞧見副駕位上坐著的朱序。剛才聽賀夕吐槽他同個女人曖昧不清,還納悶老闆向來比較潔身自好,原來是這位。
也算熟人了,本想聊一聊,叫賀硯舟兩句打發走了。
回去的車程不算遠,一刻鐘左右就到達酒店前方停車場。
停好車,兩人進去。
夜晚的大堂仍舊璀璨如白晝,卻清淨不少,甚至可以聽見鞋子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回聲。
稍微站定,賀硯舟問朱序:“你住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