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啞著聲音:“你還沒有離婚,你爸還在醫院躺著,你還是不是人?”
朱序沉默。
梁海陽看向窗外,片刻又狠狠盯回來:“這半年你面對我沒有一個笑臉,家不愛回,話不愛說,碰你十次,有八次都拒絕……”他瀕臨崩潰地點著頭:“原來是他媽外面有人了。”
朱序照單全收,一句不解釋。
只是口幹得厲害,很想喝一杯加冰的白水。
“還有這個。”他低吼。
朱序抬頭,眼前一晃,有個東西朝她砸來,鋒利邊角在臉頰劃開一道細細的口子。
她偏了下頭,地上一個黃色藥盒。
這藥盒再熟悉不過,是他第一次動手後,她就開始服用的長效避孕藥。
朱序彎腰撿起來:“也幸虧我們之間沒孩子……”
“去你媽的朱序!”
她簡直將他尊嚴甩在腳下,狠狠踐踏。
梁海陽理智全失,不再顧忌身處公眾場合,指著她鼻子,大罵:“你怎麼不去死!”
咖啡店裡霎時安靜,都向這邊投來異樣目光。
服務員小妹心髒怦怦亂跳,默默拿起電話,猶豫著按下三個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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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硯舟上車以後,車子朝前開去。
前面路段擁堵,速度緩慢。
看見朱序,鄭治忽然想起來:“賀總,您吩咐的事我查過了。”
賀硯舟反應了一會兒,看向前面,叫他往下說。
鄭治:“那人叫梁海陽,不是本市人,畢業以後換了兩次工作,一直不太順利,直到去年年底開始創業,開了一家自媒體小公司,現在手底下有十來號員工。”
賀硯舟有些出神,半刻,點了點頭。
鄭治接著道:“這種小公司選品貪腐一抓一個準,他事業上剛有起色,肯定捨不得放棄,用這說事,他應該懂得取捨。”
賀硯舟眼睛望著窗外,一時沒回答。
鄭治無法判斷他有沒有聽進去,試探道:“那……我去辦?”
賀硯舟卻問:“前面有路口沒有?”
鄭治越過車隊縫隙瞧了眼:“五十來米有紅綠燈。”
“先掉頭回去。”
短暫寂靜過後,咖啡店裡恢複原狀。
有的人無心窺探他人隱私,有人則偷瞄這邊一舉一動。
朱序拿起甜點盤裡的小鋼叉,在手掌中握了一陣,隨後一下下,輕緩又有節奏地敲擊著瓷盤。
她迎上樑海陽憤怒的眼神,平靜道:“直到現在,我才真正認識了你,你虛偽粗暴惡毒,你沒人性,你對我所做的一切,連畜生都不如……”
梁海陽太陽xue突突直跳,像有人掀了他的天靈蓋,只覺血液噴湧而出。
鋼叉敲擊瓷盤的聲音,鑽入他腦中,一陣剜痛。
他攥緊拳:“你他媽再說一遍。”
朱序繼續刺激他:“我多慶幸沒孩子。萬一生了男孩,遺傳你的基因,那遇見他的女孩該有多倒黴。如果是女孩,和像你一樣的人結婚,更加痛不欲生。”她敲擊瓷盤的動作停一瞬,將小鋼叉放在桌上翻轉把玩:“所以梁海陽,沒生孩子算你我積德行善,你這種人就應該絕後,是在為社會做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