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行,咱畢業都十好幾年了吧,朱序一次同學會都沒來,怎麼說也得一年一杯,打個折算你十杯吧。”
有人又道:“能不能對女士溫柔點兒,怪不得你小子到現在還單身。”
大夥兒你一句我一句,有人湊過來要遞酒,有人要把朱序劫去敘舊,都被江嬈擋開了。她拉著朱序找位置,路過幾個女同學身邊,有相熟的伸出手來,和朱序握一握。
落座後,江嬈點著人數:“都到齊了吧,叫外面可以上菜了。”
她老公劉闖坐在斜對面:“等會兒,還有人沒到呢。”
“誰啊?”
和樂閣一共可容納三十人,這次又臨時多加了五把椅子。最開始大夥兒忙著聯絡感情沒察覺,高中時班級一直是三十四人,這會兒劉闖旁邊可不還空著把椅子。
眾人面面相覷,絞盡腦汁想不出缺席那人是誰。
劉闖一臉神秘,掏出手機要問對方到那兒了。
江嬈湊過來問:“誰啊?你知道嗎?”
朱序搖頭,能把面前這三十幾號人認對就不錯了,也暗自好奇,心說能比自己“腕兒”還大,不得二十杯起罰呀。
就當這時,包間的門被推開,走進來個男人。
大夥兒目光跟了過去。
那人一身純黑西裝,臂彎裡搭著毛呢大衣和圍巾,第一眼看去身姿挺拔、個頭蠻高。
房間裡再次急速消音。
再看他長相不錯,濃眉深目,鼻樑高挺,只是整個人狀態似乎剛從其他環境中抽離,臉上表情來不及切換,眼神有些淩厲。
大家更加想不起班級裡何時出現過這號人物,一度懷疑他走錯了房間。
劉闖起身迎上前:“你可來了,剛準備打電話呢。”
“抱歉,臨時有事沒走開,路也有些堵。” 那人前傾兩分,握住劉闖遞過去的手。
“理解理解。”劉闖朝大夥兒介紹:“賀硯舟,有記得的沒?”
沒人出聲。
按理說這種情況蠻叫人尷尬,他卻從容得很,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停留半秒,像與人交談時的對視,禮貌友善,不含任何特殊意味。那半秒的注視,自然也沒跳開朱序。
半刻,他笑了笑:“難怪大家覺得陌生,我只高一上學期在,後來轉學了。”
這時有個男同學一拍腦袋:“我想起來,賀硯舟!高一寒假前和三班的足球賽,結束前臨門一腳那人是你吧?”
“我靠,你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另一個男同學激動道:“那場0比0,最後五分鐘進的球,三班體委氣得臉都綠了,那小子向來囂張得很。”
賀硯舟幽默道:“還好有點高光在。”
幾個男同學立即起身寒暄一番,只是賀硯舟這人雖面含笑意,言談舉止也溫和客氣,身上卻有一股強大氣場,叫人親近不起來,更沒人提出罰酒之事。
班級裡混得不錯的幾位與之交換過名片,終於就坐,喊外面的人上菜。
朱序左手邊坐著楊曉彤,當年她是班級裡唯一的藝術生,長相甜美,身段柔軟,文藝彙演上那隻獨舞更是讓她成為年級焦點,有不少男生給遞過情書。
一輪酒後,楊曉彤身體向前抵住桌子,輕輕喚道:“賀硯舟。”
賀硯舟聞聲轉頭。
許是剛喝了酒的緣故,她臉微微發熱:“還記得嗎?我們做過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