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五娘還留在這,過來照顧她。
夏昭衣喝了一碗老母雞參湯,漱過口後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到天黑,醒來才去洗澡,下樓後聽聞,前線有緊急軍情,歐陽雋親自帶人去勘察。
夏昭衣在村口尋了個能坐的半身高石墩,她迎著漸暖的晚風,一面曬著半乾的長髮,一面聽幾個老將說這一個月來的戰事。
除卻老將們,趙靈秀和孫碧春、祝小花等幾個獵鷹營將軍也被她喊來。
等夏興明他們說完,趙靈秀接了話頭,和他們討論起來。
夏昭衣就一直坐在旁邊的石墩上,雙手支在大腿旁,樂呵呵地看著。
能幹的手下越多,果然當頭兒的就越輕鬆。
難怪孫從裡年也不過,非得執著帶著兵馬跑出去浪。
在聽到夏俊男說,趁著現在蘭澤城人心惶惶,率兵攻打蘭澤城是最好的時機時,夏昭衣忽然道:“我們不打蘭澤城,我們去凌黛城。”
老將們一愣,轉頭看她。
簡軍道:“二小姐,我們要去凌黛城?”
詹寧在一旁道:“對,痛打落水狗,易書榮這邊的戰事我們不管,我們只盯著常言王尚臺宇一個人打!”
夏昭衣笑道:“尚臺宇是尚臺真理的么弟,我們如果打凌黛城,你們說,這個北元皇帝是幫自己的弟弟,還是幫易書榮這名也有血緣牽繫的大功臣?屆時,他的左右會不會分出派系,會不會吵起來?”
趙靈秀眼珠子轉了下,一喜:“將軍,我們若是再趁機在北元民間添亂,兩方陣營都去煽動,那豈不是……”
夏昭衣接過話頭:“豈不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老記仇了,和彥頗當初那些手段,她不僅已經還回去了,還要加倍地還。
休息了兩日,前線戰事有好有壞。
歐陽雋一直沒回來,派人過來調走了五萬兵馬。
另外七萬兵馬,跟著翁迎將軍的舊部下們從一處大峽口繞抄。
畢家軍的信使送來信函,夏昭衣代看了。
信上稱,將在西南一座土城和歐陽雋會軍。
夏昭衣將信交給幾個精煉的夏家軍老斥候兵,由他們去追歐陽雋,親自交到他手裡。
第二日晚,才休息不到三日的夏昭衣又集合大軍,整裝出發。
林五娘也想入獵鷹營,夏昭衣這次沒有拒絕。
除了她之外,新平坡附近的幾個莊子裡的姑娘們聽聞獵鷹營的存在,都想要加入。
趙靈秀並未來者不拒,她將挑選標準定得非常嚴格。
最後,想要報名的三百多人,只有八十個合格。
大軍浩浩蕩蕩離開,半日後,一匹風塵僕僕的快馬追到新平坡。
聽聞夏家軍剛走,馬背上的宋傾堂目瞪口呆。
他抬頭遙遙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擠不出更多的時間了,相差的這個半日,他一來一回,得要花上更多時間。
“阿梨啊……”
宋傾堂嘆氣,看著西北方向的茫茫草野。
許久,他收回視線低頭,看著躺在手心裡的一塊玉符。
這是他親手殺了易書榮手下一員品銜不低的猛將後,斬獲的戰利品,還打算給她炫耀一頓呢。
笑了笑,宋傾堂收起玉符,一勒韁繩,深深又看了眼西北方向,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