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怪了,詹九爺深深打量少女。
這番談吐,莫怪了!
他甚至根本不覺得有假。
“詹九爺,坐吧。”夏昭衣再度說道。
“有效用的,”詹九爺看著玉版宣上的字,“有效用,肯定有效用……好俊的字。”
先前便已驚豔,得知其人再見其字,更是覺得好看到天上去了。
既具力量鋒芒,又攜清逸飄然,狂而秀,內斂又張弛。
若非腕力筆力超絕,誰能寫出這般字來。
詹九爺仍平靜不下,過去好一陣,他回頭令封長史和曾記事出去。
“阿梨姑娘,這些年,你去了哪?”詹九爺坐下便懇切問道。
“四處走走,增長見聞。”
詹九爺點頭,雙目通紅:“莫怪你繡口一啟,便若史書大開,阿梨姑娘,不愧是你,不愧是定國公府!”
夏昭衣笑笑,將紙張推去:“墨幹了。”
“好,好……”詹九爺抬手收起,想到來時聽聞的一些事,皺眉說道,“阿梨姑娘,你在這裡若有任何吩咐,直接派人傳喚我。以及我聽聞林家那閨女帶了一幫姑娘來煩擾你,若你喜歡清靜,稍後我便去說。”
“她們很好,不算煩擾。”
詹九爺鬆一口氣:“嗯,嗯,那便成。”
“其中有位姑娘叫屠小溪,詹九爺可認識?”
“認識的,阿梨姑娘為何問及她?”
夏昭衣回憶她的模樣,說道:“這個女孩衣衫是她們中最簡素的,衣上補丁也偏多,鞋子的邊角磨了一層舊毛。”
“她啊,是個苦命人,”詹九爺輕嘆,“她家本就貧寒,她爹是挑擔行腳的走夫,家裡窮困。她娘生病沒了,隔年她爹挑擔時因為雨天地滑,從土坡上摔了下來,斷了條腿。但那時挑著的可都是瓷器呢,她爹賠不起,被打得只剩半條命。後來沒辦法,那群人逼著他們一個月內賠錢,她爹只好託人把她送去姑姑家,他跳河,也沒了。”
夏昭衣安靜聽著,淡淡“嗯”了一聲。
“其實這樣的苦命人,很多很多的,”詹九爺搖搖頭,“幫不過來。”
“幫的過來,若世道清明,天地更開,這樣的苦命人會少很多。”
“世道清明……”詹九爺說道。
忽然,他猛地抬頭,望向少女的目光變得明亮而熾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