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孩子們都出去,馬士英低聲問道:“雲長,你這次來南京有什麼事嗎?”
顧從新身為貴州衛指揮使,和後世一省軍區司令一樣大,自然事務繁忙,那裡有閒工夫到南京這裡看望多年未見的姐姐。
顧從新聽馬士英這麼說笑道:“其實沒啥事,除了拜見姐姐外還有將兩個小子送來南京這裡讀書,想求姐夫幫忙,最好能進入國子監讀書。”
顧從新是世襲的指揮使,也就是他這一脈不死絕,貴州衛指揮使這個職位就是他家的。可是職位只有一個,但是顧從新的兒子卻有好幾個。上幾代的指揮使都是將其他兒子安排到各個衛所當差,可是現在顧從新的親姐夫馬士英當了首輔,他就有了些想法,想為自己兒子在官場上謀一條出路。
馬士英聽顧從新這麼說點頭答應下來,依著馬士英的身份將那兩個狗熊弄進國子監讀書不是問題,等個一年半載經過選官出來當一個八九品的小官也不是什麼難事。
顧從新聽馬士英答應十分高興,又接著說道:“還有一件小事小弟想請示姐夫,四個月前咱家的商隊從南直隸這邊運回來一批白糖,成色及其好,水西那幫土司都喜歡的不得了,小弟藉機也賺了不少銀子,所以這次小弟來想要多運回去一些白糖。”
雲貴遠離中原內陸,日常必需品比如食鹽、白糖等都需要商隊從內陸運去,顧家作為貴陽的坐地炮,幹這種倒買倒賣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以前食鹽等物品都是從鄰近的四川運去,可是現在四川被張獻忠佔了,商路也就斷絕,食鹽只能從南直隸走長江水道運輸。
食鹽屬於大宗貨物,從四川運的時候還有利可圖,可是從遠在數千裡的南直隸起運那就沒什麼利益了,為了維持顧家一大家子的日常開銷,顧從新才要找一些高附加值的貨物用來代替食鹽。
就在這時馬鋮搞出來了白糖,一開始馬鋮只想試驗一下,所以讓家中商隊弄了一百斤運到雲貴。但是沒想到這種如雪的白糖在雲貴大為暢銷。雲貴那些當了好幾百年土司的土財主生活腐化的很,再加上雲貴各種礦產豐富,那個土司手裡沒有幾處鐵礦、銀礦、金礦,當這些上好白糖運到雲貴時馬上被這些土財主發現,最高時候炒到每斤白糖五兩黃金的價格。
顧從新雖然長得像狗熊但是很有經濟頭腦,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實,他作為一家之主就要負責整個貴陽顧家上百口的生活,所以從商隊首領處得知這種白糖是姐夫家工坊產出的時候,馬上決定親自來一趟南京,和姐夫商量一下供貨問題。
馬士英聽顧從新說完皺了下眉,看了看自己老婆顧氏,馬士英對家中產業向來不管,都是顧氏在打理。
顧氏聽自家產的白糖賺錢也十分高興,趕緊說道:“老爺,這個白糖是咱家工坊產的,當時鋮兒從我這裡要了一千兩銀子說要製造什麼白糖,沒想到這小子還真弄出來了!”
顧從新一聽是自己的未來姑爺弄出來的白糖心中大喜,顧從新可不是不管家事的馬士英,他可知道白糖這東西能搞到多少錢,想到這顧從新眼珠轉了轉說道:“姐夫,大姐,你們的侄女妙音已經滿了十四歲,看看是不是讓馬鋮和妙音完婚?”
顧從新想的很長遠,以前馬士英底兒臭沒人和他結親家,但是現在不同了。馬士英成了朝廷首輔,手中大權在握,馬鋮還是馬士英的嫡子,上門提親的估計要踏破門檻了。在加上馬鋮搞出了白糖這麼一個下蛋公雞,顧從新自然不想這麼一個完美姑爺變成人家的。雖然馬顧兩家在孩子小時候訂過婚約,可是顧從新知道文人都是黑心爛屁*眼兒的貨色,萬一馬士英為了聯姻將自己女兒退婚怎麼辦?
顧從新將馬士英想的不堪確實有些冤枉他了,馬士英雖然人品不怎麼樣但還是有道德底線的。所以馬士英聽顧從新說完不置可否的看了看顧氏。
顧氏知道自己的弟弟想些什麼,無非就是害怕自己家悔婚而已。顧氏原本就答應馬鋮婚事,現在聽弟弟這麼說笑道:“二弟,你可捨得妙音出嫁了?”
顧從新兒子一大堆,可是女兒就這麼一個,並且還是嫡出女兒,自然寶貝的不得了,現在聽姐姐這麼說嘆了口氣回答道:“這也是沒辦法,孩子畢竟大了,留來留去成冤仇啊!”
顧氏笑道:“弟弟放心,妙音入門後姐姐就會把白糖工坊交給她管理,這下你放心了吧!”
顧從新要的就是這句話,聽姐姐這麼說趕緊說道:“既然姐姐姐夫准許,那小弟就先不回家了,小弟這就給家裡去一封書信,讓妙音到南都完婚,等妙音出嫁後小弟在回貴陽!”
馬鋮現在不知道他的婚姻大事就這樣三言兩語被決定,這時馬鋮正帶著兩個狗熊表哥在南京城裡閒逛。
顧淳顧溥兄弟倆這次來南京讀書將家眷也帶來了,老婆小妾一大堆人,馬鑾作為長子要安排住處給兩個表弟一家大小居住。
馬鑾走後剩下三個人在這大眼瞪小眼,馬鋮笑道:“兩位表哥,正好現在無事,小弟帶你們去城裡看看可好?”
顧淳聽馬鋮這麼說趕緊拱手道:“這樣甚好,那就勞煩表弟了!”看書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