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鋮從馬士英的書房退了出來,看了看晴朗的星空長嘆一口氣,沒想到歷史的慣性這麼大,大到馬鋮根本連阻攔的力量都沒有。
馬鋮原以為憑著自己是馬士英的嫡子,再加上一張巧嘴,肯定能說服馬士英不採取“聯虜平寇”的政策,但是那想到馬士英將現實的問題擺在馬鋮面前,你說你能怎麼辦?國家朝政就是這個吊樣子,要想解決內部的問題就需要時間,那就必須要搞“聯虜平寇”這套。
其實馬鋮想搞的“聯寇平虜”也差不多,無非就是為南明爭取時間而已,可是剛才馬士英說了,聯寇是絕對不行的,是政治不正確的,那聯虜就成了唯一選項。
明代沒有燈光汙染,大概南京是整個中國唯一一個不夜城。馬鋮站在院子中看了看南城的燈火,然後發狠道:“你孃的,老子就不信歷史這麼邪,難道真有什麼天命之子?有也只能是老子!”
馬鋮下定決心一定要和滿清做一場,接下來的幾天裡馬鋮都呆在軍營中,開始對新招募的兩千親兵進行慘無人道的訓練。每天的運動量被馬鋮增加了三倍,原本下午上的文化課也被挪到晚上,現在馬士英答應的一萬兩銀子已經到位,有了錢可以買燈油了馬鋮自然不能浪費時間。
訓練增加手下自然怨聲載道,很多百戶找到馬鋮想到降低訓練強度,但是都被馬鋮否決了,他們不知道戰爭就在眼前,多一天訓練就能多一分活命的本錢。雖然士兵們不滿意但是並沒有人逃亡,因為馬鋮軍中伙食實在太好了,每天能吃飽飯不說還能吃上肉,每十天還能吃到一次雞肉,這種生活條件已經堪比鄉下小地主了。
這一天馬鋮正在訓練,一個馬府家丁來到神機營要找馬鋮,馬士英讓馬鋮回家。
馬鋮一皺眉,自己現在正忙得腳打後腦勺,那有空回家?
“我爹說沒說什麼事?”
那家丁搖頭道:“老爺沒說,只是說讓二爺中午必須回家一趟!”
馬士英既然這麼說那必定是出了什麼嚴重問題,馬鋮沒辦法只好收拾一下,將訓練的任務交給顧長衛和許大虎,然後跟著家丁回家。
馬鋮回到家中到書房見過馬士英,然後問道:“爹,兒子正在軍中訓練士兵,不知有什麼事喚兒子回來?”
馬士英笑了笑對馬鋮說道:“為父下午要去會友,你跟著為父一起去!”
讓自己跟他去喝酒吃飯?馬鋮一聽滿心不高興,馬士英能有什麼朋友,除了閹黨就是奸臣,再加上一幫老頭子能有什麼會的,不就是喝酒嫖*妓嗎?
想到這馬鋮說道:“爹,兒子軍中事務繁多,再加上您的好友兒子也不熟,要不讓大哥陪您去吧!”馬鑾是知識分子,正好和你們這幫臭老九有共同語言,小爺還要訓練軍隊呢!
馬鋮滿以為馬士英能同意,但是那知道馬士英笑道:“這可不是為父非要帶你去,而是人家東主點名要見你。”
馬鋮一聽就愣住了:“點名要見自己,沒想到自己在南京已經這麼有名了?”馬鋮雖然這麼想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一個丘八沒有功名在身。馬士英的好友都是什麼人,當然都是進士舉人,真不知道為什麼要見馬鋮。
看到馬鋮狐疑馬士英笑道:“不用猜了,今天這個人是為父的同年好友,阮大鋮阮集之!”
阮大鋮回來了?馬鋮知道當年阮大鋮被侯方域等人擠兌的在南京待不下去了,只好回到桐城老家隱居。現在既然回到南京,大概馬士英實在單獨對抗不了東林黨,需要引入外援阮大鋮了。
“爹,可是朝中有什麼變故?東林黨那幫傢伙對您又不利了?”馬鋮以前和馬士英聊過,馬士英對阮大鋮十分防備,現在卻需要阮大鋮的幫助,那必定是東林黨的這幫傢伙威脅越來越大了。
馬士英聽馬鋮這麼說臉色馬上晴轉多雲,罵道:“張慎言這個老不死的,三日前在聖上面前提到了后妃家人不得為官的慣例,雖然沒有點名說老夫,但必定是準備對著老夫來的。老夫在朝中人單勢孤,看來只能召回阮大鋮了。”
馬士英的女兒馬宏寧被禽獸弟弟馬鋮送給了朱由崧,事後馬士英經過補救和女兒斷絕了關係,所以現在馬宏寧在朱由崧的後宮只是一個選侍,是一個連品級都沒有的最低階妃嬪。原本馬士英以為這樣就能瞞過東林黨,但是沒想到東林黨這幫傢伙神通廣大,不知道從那裡得知這個訊息,馬上就搬到檯面上要搞倒馬士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