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阮府出來馬鋮的心情好不少,馬鋮看了看天色已經到了傍晚,馬鋮才想起自己已經答應老孃今晚回家吃飯。所以馬鋮對顧勇說道:“回朝天宮,還有派幾個人回家讓大夫人帶上幾個孩子也回朝天宮,母親說今晚上要聚餐!”
回到馬府後,馬士英早已經回家,晚上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吃了頓飯。吃完後顧氏領著幾個女眷嘮家常,馬士英則帶著三個兒子來到書房商量事情。
父子四人坐定後,馬鋮先問道:“爹,兒子下午去拜祭阮大鋮了,為何他的淮國公爵位無人繼承?”
馬士英知道阮濬就是馬鋮的兒子,但是現在馬士英焦頭爛額,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與東林黨爭奪內閣空出的那個名額上,哪裡有空管什麼爵位繼承的小事。
“為父這半月實在無空,這等小事等過完年後在說!”
馬鋮聽馬士英這麼說也沒辦法,只好默不作聲。
馬士英看馬鋮有些不高興,但是現在那裡有空管這些,馬士英就當做沒看到馬鋮的神態,反而問道:“前線現在怎麼樣?”
“浙江全省已經平定,兒子陳兵於衢州府,就等明年開春進兵福建!”
“好,仲和你在前線打得越好,為父在朝中就有越大的話語權!”
馬士英說完後喝了茶水,接著說道:“這次仲和回來,為父要藉著你的威望,力推張捷入閣,明天你去宮裡拜見皇帝的同時,將這件事提一下!”
張捷是萬曆四十一年進士,資歷比馬士英都老,張捷這個人與馬士英差不多,並不能算得上閹黨。張捷在崇禎年間黨附當時的首輔溫體仁,後來溫體仁倒臺後,張捷沒了靠山,只能灰溜溜的來南京這裡養老。
但是沒想到風水輪流轉,沒過幾年崇禎在北京上吊,這樣留在南京的六部官員就重要起來。這時張捷積極活動,上言史可法擁立福王朱由崧,可是史可法舉棋不定,張捷沒辦法才投靠馬士英。
歷史上的張捷在南京城破後在雞鳴寺上吊殉國,馬士英的核心黨羽李沾、楊維垣等紛紛自殺殉國,其他張孫振、謝升等人遁入深山,這等氣節可比那些東林黨的正人強多了。
張捷馬鋮認識,還算不錯的官員,馬鋮點點頭答應下來:“爹,那吏部尚書誰接任?”吏部尚書俗稱天官,掌管全國的官員升遷,可是重中之重的職位。
“吏部尚書由李沾接任,戶部尚書就有田仰接任!”
如果說馬士英、張捷、李沾他們算是一個小人中的君子,那田仰就是小人中的小人。
田仰與張捷同年,都是萬曆四十一年進士,不過田仰一直外放當官。崇禎元年,田仰在四川巡撫的任上貪汙案發,被免官。
不過田仰並沒有灰心,而是跑到南京投靠了誠意伯劉孔炤。有了劉的幫助,田仰在南京這裡當上了兵部右侍郎,算是史可法的副手。
等朱由崧當上皇帝,田仰先投靠了馬士英,後來阮
大鋮發跡,田仰又投靠了阮大鋮。在阮大鋮的幫助下,田仰接替路振飛擔任漕運總督、淮揚巡撫。
當時田仰的地位在江北僅次於督師史可法,同時田仰駐紮淮安,手裡握有數萬士兵,但就這樣田仰眼看史可法被清軍圍城,卻不敢帶兵去救援,而是放棄淮安逃回了南京。
回到南京後因為有阮大鋮的庇護,田仰反而沒有過錯,搖身一變成了擁立朱倫奎的大功臣,被任命為兵部尚書。
半年前因為黃道周的反擊,阮大鋮被免職,田仰這次跟著倒黴也沒了官職。不過田仰再次發揚有奶就是孃的本事,馬上一轉身投靠了馬士英。
馬鋮雖然知道田仰是個反覆無常的小人,但是馬鋮並不想管田仰的事,同時馬鋮的身份地位還沒到可以對朝政指手畫腳的時候,現在馬鋮需要關心的是自己的安全問題。
“爹,兒子感覺這次時機太巧,阮大鋮一死皇帝就要大婚,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關聯呢?”
馬鋮說完馬士英一愣,他倒是真沒往這方面想,現在聽兒子說起在一回想,發現確實有些巧合。現在阮大鋮死了,朝中從三派變成了兩派。
不過馬士英再一想也不對,如果皇帝要對付自己父子,那為何還拖著內閣這個人選,直接讓東林黨的祁彪佳入閣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