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安這一跪一呼,沒有一點預兆。.』.
周圍的諸人皆是一愣,不過好在的是在渡船之上,溫子玉便點出了這一點。
諸人很快的便反應了過來,這些裹著灰袍之人中那最為瘦弱的身影想來便是大魏的天子,夏侯明。
當下諸人紛紛跪下,口中高呼道:“參見陛下。”
那瘦弱的身影微微顫抖,似乎猶豫了一小會,最後還是緩緩的摘下了自己頭上的灰袍,露出了那張風塵僕僕卻又稚嫩無比的臉。
“愛卿平身吧。”他這般說道,聲線有些顫抖,只是說不清是因為害怕還是劫後餘生的激動。
蘇長安與諸人聞言起身,而夏侯明的身後諸人也在那時取下了自己頭上的灰袍,露出了其下的容貌。
蘇長安將目光一一掃過,現這些人竟然都是熟識之人。
之前便已認出的穆歸雲不提,還有身負重劍的殷千殤,大魏的太尉,穆歸雲之父穆梁山,以及只有過一面之緣的觀星臺太白真人。
蘇長安對著他們一一點頭,目光來到最後一人的身上。
他的身子在那時一震,目光便在那時死死的停在了那人身上再也移不開了一般。
那人生得一頭扎眼無比的白,容貌更是堪比女子一般的俊美,背上以斜十字之勢負著一對短槍,此刻正長安,嘴角露著揶揄的笑意。
“候...候...師叔...”蘇長安這般說道,他覺得自己的嘴唇似乎有些乾澀,聲音也極為輕微。似乎是在害怕若是大上幾分便會驚醒眼前這個美夢一般。
“長安,好久不見。”那男子卻沒有這些顧慮,他向前一步,伸手握拳輕輕的打在蘇長安的胸膛,笑著說道。
這男子便是當年在長安,死在徐讓手中的天樞傳人,白頭公子侯如意。
蘇長安真切切他被徐讓貫穿了胸膛,可為何此刻他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身前?
這些年他若是沒死,又去到了哪裡?為何不來尋自己?
蘇長安想不明白,或許是因為侯如意的出現太過突兀,以至於他此刻的腦袋有些暈乎。
他倒不是沒有懷疑過眼前的侯如意會是司馬詡安插的傀儡,但是如今的他吸收了燭陰的神性以及黑神之力,尋常神族根本瞞不過他的耳目,眼前的侯如意便是真真正正的侯如意無疑。
“這...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蘇長安愣愣的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等你下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完,我再與你一一道來。”侯如意笑了笑,這般說道。
蘇長安聞言想了想,雖然他確實急於弄清楚侯如意是如何活下來的,但另一方面,此事著實有些詭異,想來也應當有什麼難以與旁人道的隱情,此刻周圍人多口雜,確實頗為不便。想通了這一點,蘇長安點了點頭,暫時壓下了心底的驚疑。
他轉頭一旁的夏侯明眾人,說道:“陛下舟車勞頓,想來極為辛苦,臣這便安排人帶陛下去休息。”
說罷,甚至不等夏侯明回應,便轉頭一旁的溫子玉說道:“子玉,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帶陛下下去好生休息!”
一旁的溫子玉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他輕輕的推了一把身旁的苗永山與顧牙朗,帶著二人來來到夏侯明身旁,說道:“陛下,這邊請。”
這話,自然是恭敬。
但語氣卻並沒有對待一位帝王應有的尊重。
夏侯明的臉色在那時變得極為難也知這人在屋簷下哪有不低頭的道理,當下人一眼,但諸人都眼觀鼻鼻觀心,對其視而不見。他只有低沉著腦袋,無奈隨著溫子玉等人離去。
待到那時,蘇長安又玉一眼,紅玉當下意會,遣散了周圍的諸人,場上此刻便只剩下穆梁山一行以及蘇長安與紅玉。
“挾天子以令諸侯?”穆梁山在那時瞟了蘇長安一眼,這般問道。
蘇長安亦在那時回望穆梁山一眼,反問道:“有何不可?”
二者目光對視,在半空中相遇,不讓毫分。
一股濃重火藥味在那時瀰漫開來。
“這麼說我們出生入死,反倒是幫了蘇將軍一個大忙了?”穆梁山的眼睛在那時眯了起來,一股磅礴的靈壓自他體內盪開朝著蘇長安湧去。
蘇長安的眸子中閃過一絲異色,那力量他感受得極為真切分明便是星殞之力,原來穆梁山盡是星殞!
這樣的念頭在蘇長安的腦海中一閃而逝,而他的眸子也在那時同樣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