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皇后娘娘卻這樣忍氣吞聲。
屋子裡的氣氛低沉下來。張夫人眼睛裡滿是擔憂,“那可怎麼是好。那個崔奕廷本就不是善類,這次又會因為婚事恨上了爵爺,去了福建之後會不會想方設法陷害爵爺……”
“由不得他,”張氏抬起眼睛來,面目顯得有些猙獰,“父親要想辦法和鄧嗣昌裡應外合,讓崔奕廷回不了京城。”
這一路上她已經想了清楚,皇上雖然賜婚,婚事辦起來卻不能太過匆忙,定然要等到崔奕廷從福建回來再行大禮。
如果崔奕廷回不來呢?
姚婉寧就成了望門寡,到時候她就想方設法為姚婉寧求個貞節碑回來。
所以崔奕廷必須死。
一定要讓崔奕廷死。
張戚程抬起眉毛,“談何容易。”兩個人一起去崔奕廷,怎麼才能讓崔奕廷死在那裡,他卻安然無恙地回京。
想要安排的天衣無縫並不容易,可是宮門前受辱,他一定會讓崔奕廷加倍償還。
……
天黑了張氏才從張家回來。
跨進了院子,銀桂就上前伺候。
張氏一眼就望見銀桂身邊的甘露,甘露姚宜之身邊的丫頭。
甘露上前行禮,張氏點了點頭。
紫鵑來換手爐子,甘露眼尖地接手過去,將新加了炭的手爐送到張氏手裡。
張氏進了內室,甘露也在一旁說話,“好久沒有和銀桂姐姐說話了,正巧五老爺今晚歇在這裡,奴婢也就來了這邊。”
甘露在姚家的時候一直和銀桂要好。
等到銀桂幾個出去,甘露趁機上前,拿出了自己繡的荷包和一雙鞋,“眼見就到了年底,這是奴婢孝敬三太太的。”
水紅色的繡鞋,繡著蓮花的荷包。
張氏眉眼鬆開,“難得你還想著。”眼睛不由自主地在荷包上瞟著,是不是因為婉寧的事,姚宜之讓甘露來傳話,又礙於家裡有太多眼線,才讓甘露送了東西來。
銀桂進門,甘露立即行禮退了出去。
張氏拿著繡鞋和荷包匆匆忙忙去了內室檢視,荷包裡果然有一張疊得整整齊齊的字條。
——明日巳時清華寺
張氏的手頓時抖起來,家裡出了事姚宜之心裡焦急所以遣甘露來見她,公公病著父親身上也不舒坦,她就有藉口去清華寺求藥王符。
張氏將字條反反覆覆看了幾遍湊在燈火下燒了,看著姚宜之那俊秀的字在火焰中化為灰燼,張氏的手指差點被燒到,她急忙將手鬆開,帶著火光的紙灰飄飄搖搖地落在地上,最後一線火光也彷彿照亮了她的眼睛。
……
婉寧一大早就去了沈家。
沈氏看著女兒直笑,轉眼之間婉寧都長這麼大了,到了要成親的年紀,這婚事還沒有讓她來操心,皇上賜婚的聖旨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