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雖大,可如今甲子年裡能打得過這黃梅老頭的,還真不多!而他區區晚輩,顯然不在名單之列。
心裡盤算著打退堂鼓的時節雨陪笑說道:“晚輩前不久剛下山,來江湖看看!這就打算走呢,沒想到遇著前輩了。”
年輕時與牛背山時遷有過些許淵源的黃梅老頭點了點頭,也不打算再計較下去,一腳踹在吹笛牧童屁股,給踢上了黃牛背:“改天偷得浮生半日閒,去牛背山座座。也許多年不曾與時遷那小子打架了……”
那正自回味著口中殘留酒香的老黃牛心中一驚,載著眼淚如珠般打落的吹笛牧童闖過人群,狂奔而走。
如釋重負的時節雨連忙後退,躬身告辭笑道:“一定,一定,晚輩這就回去稟告祖父。牛背山隨時恭候前輩大駕光臨。”
時節雨大步流星,追牛而去。
瀟灑而來,落荒而走。
如不是拿人錢財欲取自己人頭的殺手,蘇寒山覺得,這騎牛的少爺倒也有趣。
黃梅老頭冷眼瞧了瞧四周鬨笑的人群江湖客,頗為不耐煩的跺了跺腳。
這一跺腳,可了不得!除煙塵四起外,愣是讓腳下大地與揚州城頭晃了晃。
“都杵在這作甚?難不成要和老夫賭棋?”
黃梅老頭斜眼瞪著眾人。
即使猜不出發插楊柳身背棋盤的老者身份,這一腳之威也足以震懾所有。
更何況,百兵鑑上闕二十四的時節雨硬是被黃梅老頭幾句言語驚嚇地落荒而逃,便是三歲小兒,也不敢尋老頭晦氣。
紛紛散去。
臨走時,人群中頭戴斗笠的楚南詔忍不住多瞧了馬車上蘇唐帝國九皇子蘇寒山一眼。
……
或許是斜陽落西山,或許是眾多江湖客散,城門處終於起了微涼的晚風,拂面而來,讓人心情也稍微舒暢許多。
黃梅老頭向始終站在那裡動也未動的麻衣年輕人走了過去,上下打量了楚門客片刻:“劍是不錯,人也勉強。只是這心,偏執的一塌糊塗!”
“不鑄劍心,劍術再高又有屁用?”
楚門客愣在原地。
黃梅老頭隨手一丟,斷劍十乘便直接插入揚州城頭,將城牆震出數道裂縫。
留下一句話後,黃梅老頭轉身便走,自始至終不曾看蘇寒山一眼。
李天下哪裡允許?
不知蘇寒山這小和尚上輩子積了多少功德能遇此高人相救,如此天賜良機若不能握在手中,李天下絕對寢食難安。
“前輩稍等。”
太子爺擠出似曾相識並不久違的笑容,看起來與那騎牛少爺時節雨一般奸詐。不過太子爺顯然不在意這些,連忙跳下馬背,熱情的朝著黃梅老頭揮了揮手。
馬車上蘇寒山微微詫異,看著李天下小聲說道:“莫非這位前輩真的是百兵鑑上闕排名十一的楊柳枝兒?”
太子爺意味深長地點頭。
想著區區百兵鑑十一又豈能形容得了這位前輩?那可是百年江湖裡唯一一位與西楚劍皇幹過架的男人!
雖說後來劍丟了,武道境界也跌了,悽慘無比。
可瘦死駱駝比馬大,單憑時節雨對其恭敬程度可知,若將黃梅老頭請入馬車,絕對是北上蘇唐路的一顆定心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