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贏!
武鬥臺上,穆乘風雙腳陷入堅硬的石面寸許,他開始輕輕彎膝。
彎膝是為了蓄力,蓄力是為了後退。於是腳下一蹬,將蘇寒山推出了數步,自己借力凌空翻越數個跟頭,而後重重地落在武鬥臺邊緣,滑了數米遠。
一圈未來得及收斂的真氣漣漪從最開始的碰撞處盪漾而開。
吹掀起兩人的衣袍與鬢角。
穆乘風握劍的手微微顫抖,惡狠狠地望著蘇寒山,眯了眯眼。
後退數步的蘇寒山正值戰意盛燃的狀態,止住身形後便躍步再上。
兩人再次相遇。
劍擊的金屬聲響起。
繼而分開。
沒有退讓,都是用最鋒利的劍刃朝對方最薄弱的位置攻擊。
頃刻間,兩劍相交數十次。武鬥臺周圍劍觸的聲音密集不絕,像是一首連綿的旋律,金戈鐵馬慷慨激昂。
剎那,兩道身影再度驟分,各自落在武鬥臺邊緣兩角。兩人明明已經收手,可週身的劍風與真氣依然未歇。
穆乘風呼吸起伏不定,看那面色也是有些泛著紅光,像是氣血上湧的症狀。
他望著蘇寒山說道:“看來不止是我,殿下的實力成功隱瞞了所有人。”
蘇寒山知道對方所指,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我雖不是釋家佛門弟子,卻也沒有刻意要隱瞞大傢什麼。”
穆乘風諷笑道:“武道四重境的真氣數量該如何解釋?你可是說過,北歸天都前,在南朝不曾修行。”
蘇寒山認真說道:“現在我還是這種說法。南朝十五年桃花山寺,無人教我修行。若你要問我體內的真氣,只能說看了些書。”
為了治病活命,南朝禪空寺裡許多大和尚與師父聯手用十七顆佛骨念珠於眉心識海結陣,為他孕養元神。而陣法運轉的關鍵,便是佛門太玄經。
他很想活著,很珍惜自己的命,所以從會說話識字時起,就接觸了這部佛門至高無上的心法。
在遇到黃梅前輩之前,他並不知道修習了十數年的太玄經已在體內積蓄了太多太多的真氣,無法釋放。
他更不會運用。
所以在自己看來,那不算是修行,頂多讀了部與眾不同的書。
穆乘風又再冷笑,笑容裡夾雜著憎惡之色:“果真不愧是南朝禪子,伶牙俐齒。”
蘇寒山說道:“那是因為我說的話有道理。你應該知道,並不是每一個伶牙俐齒的人都能成為禪子。”
穆乘風並指從劍身劃過:“殿下更應該明白,武鬥臺分勝負,靠的可不是誰的話多。”
穆乘風的指尖撫抹劍身,醒了一枚符。
他沉喝了聲:“降霜。”
劍身那枚銀色的符文被一抹而去,一道道線條紋路宛若精靈般飄升至武鬥臺上空,而後重組瘋長。
那符文猶如印記,盤旋在蘇寒山頭頂,散射著耀眼逼人的銀光,猶如築起了銀牆,籠罩著整個武鬥臺。
銀光裡,有重重寒霜飄落。
原本就清冷的冬天,變得更加寒氣透骨起來。
霜落青衫與髮間,蘇寒山恍惚發覺,肢體似乎開始冰凍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