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醉仙樓裡。
蘇寒山被李天下按坐了下來,主動獻殷勤斟了杯蘇唐盛產的碧螺春,遞上前去問道。
蘇寒山接過杯盞嗅了嗅,一臉茫然地看著李天下說道:“我不懂你的意思。”
楚南詔挨坐,招呼著小二哥換些素菜。
白衣李天下抱著雙臂審視犯人般盯著蘇寒山:“本太子爺是說你與鳳棲梧的賭約,畫盡道門符,有把握麼?”
蘇寒山輕抿了口:“打架動手我一定輸!畫符嘛,多少還是心中有底的。”
李天下總覺著這事兒有些不靠譜,擔憂說道:“你接觸道符還不到十日呢吧?”
蘇寒山說道:“儒釋道劍武,修行何時變得以時間長短論成敗了?”
楚南詔看著始終存疑的李天下,圓場笑道:“說的在理,否則這世上也不會有庸才天驕之分。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我相信蘇兄的決斷。”
李天下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畢竟紅佛衣每次偷偷潛入府中,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唯恐小和尚動了凡心,衝冠一怒為紅顏才立下這荒唐賭約。
不過瞧著後者泰然自若的模樣,心想或許真是自己多慮。這傢伙既然能通曉佛門禪理南朝無敵,想來畫幾枚道符也不是難事兒。
聳了聳肩,李天下這才放棄追問。
……
高達四十四重直通雲霄的第一樓內,同樣也在進行著這個話題。只不過談論之人並非他人,而是第一樓樓主孟神通與隔三差五就偷溜出宮的景佑皇帝。
沸騰的火鍋。
辛辣的香味撲入鼻。
明明舊疾纏身卻從不忌口的景佑皇帝夾了一片熟牛送入口中,神態舉止絲毫沒有帝王之相的他含糊不清地說道:“老九長能耐了。”
由於身形太胖無法盤膝,只得坐在竹椅上品嚐自家招牌菜的老掌櫃孟神通笑道:“陛下生了個好兒子。”
景佑皇帝燙口地扇了扇,瞪了老掌櫃一眼說道:“哥哥幾時學會的奉承話?聽著真彆扭……”
老掌櫃孟神通遞出一杯溫水:“我是在稱讚未來女婿,可沒有溜鬚拍馬的嫌疑!”
天命之年的景佑皇帝似乎從不擔心九子蘇寒山與鳳棲梧畫盡道門符的賭約,好像打心眼裡認定九子符驚天都是必然一樣。
景佑皇帝岔開了話題:“哥哥與佛衣那孩子談過沒?對老九什麼看法?”
老掌櫃孟神通剛要接話,看到紅佛衣提著費思量從樓道走了上來,笑道:“那孩子來了,你還是自己問她吧。”
景佑皇帝轉過頭,朝著極其喜愛的未來兒媳紅佛衣招了招手。
紅佛衣將劍解在手持雪銀塵的魏貂寺身旁,而後走了過來:“孩兒見過義父,二叔。”
景佑皇帝笑道:“這些日子,可與老九相處過?”
自小長在兩位長輩膝前的紅佛衣早已習慣了陛下的直接,所以也不覺這一問來的突兀。
她輕嗯了聲,點了點頭。
景佑皇帝又問:“可瞧得上?”
紅佛衣面頰羞紅,埋著腦袋,不知該說些什麼。
老掌櫃孟神通與景佑皇帝兩人看在眼裡,哈哈大笑。
景佑皇帝說道:“待老九符驚天都之後,看這天都城中還有誰敢質疑你們的婚事,說朕的兒子不夠格!”
紅佛衣夾著一葉青菜入口,或是太燙,又或是太辣,那張小臉兒愈發透紅。
……
醉仙樓沒有逗留太久,蘇寒山便撇下貪杯的太子爺獨自回了府。
儘管此時此刻上至皇帝大臣下至黎民百姓,整座天都因他與鳳棲梧的一場賭約沸騰了起來。可他仍像個局外人一樣,瞧不出半點兒緊張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