恆彥範與李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太子殿下突然召自己上濮王府什麼意思。
倒是李哲表現的相對從容一些,元日之後從安北兵團又待了近三個月,前幾日才剛剛回到長安,還正打算這幾日去東宮,不想今日酒杯老五叫到了濮王府。
李弘放下魚竿,與往常一樣,近兩個時辰的功夫,一尾魚也沒有釣到,倒是白純,不知不覺的已經釣了好幾尾,大大的領先著太子殿下。
面對如今任工部郎中的恆彥範,李弘指了指湖對面的樹林,淡淡的說道:“去,自己往那邊先散散心,一會兒再找你。”
恆彥範當年在安西就跟著李弘,對於太子殿下的行事作風自然是瞭如指掌,所以當下便痛快的行禮,而後沿著湖面的小路,邊欣賞著風景邊往對面走去。
“找我做什麼?”李哲拿起李弘放下的魚竿,不想竟然釣上了一尾魚,頓時驚喜的大呼小叫起來。
“去宮裡看過父皇跟母后了嗎?”李弘推開他,拿過自己的魚竿,掛好誘餌問道。
“早看過了,回來第二日就去了。”李哲擼起袖子,也不顧白純在旁,開始向李弘展示他手臂上的肌肉:“怎麼樣兒?是不是比以前又強壯了一些?”
“嗯,挺好。幫我個忙怎麼樣兒?”李弘敷衍著李哲的賣弄,直截了當的說道。
“這麼客氣?你還是先說事兒,我再看要不要答應。”李哲警惕的說道。
“去雲中回來沒變得豪放,倒是變得越來越小家子氣了你。”李弘不滿的說道,這傢伙啥時候也學會這套了。
“你是大唐的太子殿下,又是父皇身體無恙都監國、主政的太子,你遇到的為難事兒,那豈是小事兒?怕不是讓我幫你把天捅個窟窿吧?這我可來不了。”李哲接過宮女小跑送來的魚竿,開始自己掛著魚餌說道。
李弘刮目相看的看著李哲,行啊,開始會思考了,懂得圓滑處事兒了。
“給天捅個窟窿倒是不至於,倒是有一件事兒小事兒希望你幫忙,而且吧,這事兒還就得你幫忙,別人還真不行。”李弘說道。
“哎喲。”聽李弘一說到非自己不可時,李哲手一抖,魚鉤差點兒扎進手指肉裡,急忙抬手說道:“要不我回去吧,聽你這麼說,我就知道肯定不是好事兒,你找別人吧,實在不行找李旦,他歲數小,好糊弄。”
“這叫什麼話,什麼叫糊弄?是皇兄確實有事兒有求於你。”李弘儘量讓自己的面部表情顯得真誠一些,再真誠一些,不理會旁邊低頭竊笑的白純說道。
白純很喜歡看李弘與李哲鬥嘴,或者是看他們兄弟坦誠的相交,畢竟,李賢的事情,在誰心裡想起來都不舒服,都覺得遺憾。
特別是,當初三兄弟還曾經在長安風雪夜裡並肩作戰過。
李弘眼看李哲變得越來越圓滑,不肯直接答應,只好如實說道:“母后現在一直希望提拔武三思跟武承嗣,一個為工部尚書、一個為工部侍郎,但你看那兩人,是那塊兒料嗎?”
“你可以直接拒絕啊,母后又不是沒被你拒絕過,父皇你都敢拒絕,還害怕母后?”李哲一聽就知道沒好事兒,這不是把天捅個窟窿,這是要不聽天的話,違逆啊。
“要是能直接拒絕就好了,房先忠一死,工部尚書一職便一直空缺著,所以這便給了母后,以及武三思跟武承嗣遐想的空間,你看這樣行不行,你來做這個工部尚書如何?”
“皇兄告辭,我突然間想起來了,府裡還有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呢,留步,不用送了。”李哲蹭的站了起來,魚竿一撇就要跑。
“你要死是不是,你給我過來,坐下。”李弘看著跟兔子似的李哲,鮮有的拿出皇兄以及太子的架勢命令道。
“你要瘋啊我看是,你想什麼辦法拒絕母后不好,竟然想出這樣的餿主意,你這是把我往死裡坑啊。”李哲哭喪著臉,面對太子殿下的威嚴,真說頭也不回的就跑,他也不敢。
“我這不是跟你商量呢嗎?”
“商量什麼啊,我就是那塊料了?工部的事兒我懂什麼啊?舞刀弄槍我現在在行,你讓我幹工部尚書,先不說父皇、母后他們會不會同意,你這是逼著我幹嘛?向老六看齊啊。”李哲可是知道的,當初李賢就曾想過請求父皇,讓其效仿當年年僅十歲就出任戶部尚書的李弘,能夠任職工部尚書,後來則是被李弘拒絕了。
“咦?不對!你不是真要我做工部尚書,對不對?你是要拿我當擋箭牌,而後留出再選擇工部尚書的人選,你是為了拿我堵武承嗣、武三思二人的嘴,讓他們在工部尚書的位置上,面對我李哲的競爭,而知難而退?對不對?”李哲恍然大悟,自己跟老五沒仇沒怨的,除了這個原因外,他實在沒有其他理由讓自己幹工部尚書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