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酒可是好東西,養生的。”
農天一點頭:“那感情好!”
在當地,老米酒又被稱作頭道酒,入口綿和,有一種甜甜的滋味,酒的度數低,但後勁足,營養豐富。
他自謙道:“都是一些小菜小碟,菜是自己園子種的,將就吃了。”
農天一笑著說:“蠻好,蠻好。”
“不過,都是純天然的。”他特意加重了語氣,隨後讓農天一入座。
酒過三巡,似乎找到感覺,他倆的話題扯到古人的雅興上。
這時,陳店主脫口而出:
一去兩三里,
煙村四五家,
亭臺六七座,
八九十枝花。
農天一煞是驚訝。這古巷深處藏著幽深的文化。生意與詩情相交融,煙火與友情相交織,真是其樂融融。
隨即,他倆碰杯。陳店主夾了一顆花生米,嚼著,嘴裡唸唸有詞:
一片一片又一片,
兩片三片四五片,
六片七片八九片,
荊山茶樹綠滿天。
唸完詩,他一聲爽朗:“這是我瞎編的。”
農天一說:“陳店主出口成章,令人敬佩!”
這原詩末句應為“飛入蘆花都不見”。在這裡,陳店主改了詩歌原句原意,頗有幾分機智。這一改動,不僅道出了本地獨特的景緻,且賦予原詩新的生命力。
這詩句農天一倒是十分熟悉的。於是農天一說:“陳店主這一改動,不僅結合了現實情境,反而更有味道了。”
陳店主連忙說:“哪裡,哪裡,見笑了。”
喝完酒,吃完飯,農天一從陳店主家出來,夜漸深。
街面上,書畫店的招牌在隱約的燈影下金字泛光,茶葉店濃綠的字型透出森林的氣息。抬頭,古巷的夜空星月低垂,兩邊的店鋪形似對峙,夾著過往春秋。
白天的嘈雜聲散去,偶爾一兩聲狗叫從遠處傳來。此時行走在巷內,農天一彷彿置身於前朝之境。
古巷寧靜如初,如一位深掩閨中的大家閨秀那樣,靜美、賢淑、端莊。
臨近巷子西頭,清脆的鐘聲富有節奏感,一分一秒地從鐘錶店內傳出,劃破了夜空,也像敲打在農天一內心的鐘盤上,他有那麼一種無以言表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