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王在京城接到快報,仍是不敢置信。
“四弟平日裡狡詐如狐,‘陰’險如狼,臨死,居然還搏了個殉國的名聲……”
他似贊似諷,一時心上萬般滋味雜合,唏噓了半晌,才放下了奏報。
一旁的裴楨全身都在顫抖,指甲摳進了‘肉’裡,鮮血淋漓,也沒有知覺。
“平王手下的府兵……”
他勉強問道。
“大半戰死在欒城了,少數投降的,也被韃靼人殺了個乾淨。”
靜王有些憐憫的看了他一眼,知道這些府兵是侮殺他妻子的罪魁禍首,於是安慰道:“他們都已魂歸幽冥,你也不必執著於過往地仇恨了!”
“這是什麼世道……***擄掠的歹人,竟成了英勇守城的勇士!!”
裴楨咬牙道,恨意鬱積於心,臉‘色’一白,竟是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靜王嚇了一跳,連忙命人一頓‘搓’‘揉’,裴楨這才緩過氣來,面‘色’仍是蒼白,黯然苦笑道:“在王爺面前出醜了……”
“你這是鬱怒攻心,明日我遣太醫去你府上診脈你還年輕,大好前途在後頭,大丈夫何患無妻嘛!”
裴楨恭謹聽著,眼中有淚道:“‘蒙’王爺器重,下官粉身碎骨也難報答!”
他收斂了下情緒,便跟靜王稟報起兵部的一應事宜。
靜王細細聽了,與自己密探稟地絲毫不差,於是笑道:“有你在兵部,我才能眼明心亮啊!”
這話說地隱晦,已是逾越了親王的本分,裴楨卻彷彿未聞,又低低說道:“皇上在峴昆行宮,等於是坐鎮前方,京城之中,王爺儘可放手一搏……”
這話簡直是大逆不道,靜王雙目如電,冷冷看著裴楨,彷彿不勝驚怒:“你要陷我於不義麼?!”
“王爺!今上看似英明,卻被一‘女’‘色’所‘惑’,實在不堪為天下之主……”
裴楨說到‘女’‘色’二字,面‘露’不屑,靜王心知肚明,他是在說晨妃。
“下官多日觀察之下,王爺天縱英明,禮賢下士,才德乃是先帝諸子中最佳地!”
裴楨慷慨‘激’昂地說道,靜王止住了他,沉‘吟’道:“我知道你對我的一片忠心,只是這等大逆之語,今後不要再說了……”
他又問了些大小部務,到黃昏時分才端茶送客。
“此人對今上很是不滿,大約是一心襄助王爺您了!”
師爺在旁說道,靜王仍是一片沉靜,道:“且再考驗他一下,小心為上啊!”
八月十九,皇帝派使節,從韃靼軍中迎回平王的屍骸,隆重以國禮葬之。昆行宮中旨意被分發各地,皇帝連連召見軍中大將,連京中朝野都頗為震動。
一場大戰,已是一觸及發。
 週日晚上還有兩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