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舞蹙眉,“這事是誰告訴太子的呢?”
“不管是誰,如果蘇離不承認,誰都拿她沒辦法。”容景甫眯起了危險的眸子,“既然太子都找上門來了,必定是知曉了始末。”
飛舞點了頭,“看樣子,蘇離承認了。”頓了頓,飛舞又道,“不過從側面而言反應了兩個問題。其一,太子殿下迫切需要齊王府支援他,就憑容景宸一個人把持朝政,還得掌控外頭的軍隊,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其二,蘇離在宮裡的日子只怕不是很好過,否則依著她的性子,不可能輕易招認。”
容景甫深吸一口氣,“估計是走投無路了,所以想利用孩子,讓我與太子聯手,最後也給她自己一條活路。”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輕嗤不屑。
聞言,飛舞笑得溫和,“殿下就去看看吧!太子有心商量,咱們這個時候跟太子府對決,無疑會讓自己死得更快。恭王入獄,很快就會有個了結。如今皇上病重宮中不宜見血,是故這事也就一直拖著。但妾身想著宋貴妃與太子絕非善類,勢必不會容忍恭王活太久。”
“殿下,咱們也該早作準備了。這會子怕是無法保持中立,只能隨機應變。入了宮,咱們先看看太子到底想怎樣,再行商議。”
容景甫頷首,“你且在府中等著,我很快回來。”
飛舞笑得極美,“好。殿下一路小心!”
有飛舞在,容景甫的確省了不少心,飛舞不是那種會糾纏不放的人,處事也夠冷靜。雖然出身太低,好在也是個側妃之位。
“主子?”霞兒上前,“如果蘇離真的生下孩子,那殿下豈非要迎娶她入府?”
飛舞輕嘆一聲,撫著自己不爭氣的肚子,這麼多年了始終沒有一兒半女,是天意如此,怪不得別人。看了一眼霞兒,飛舞徐徐坐定,“這個時候反對太子,就等於自取滅亡,殿下必須虛以為蛇,否則齊王府就會成為第二個恭親王府。”
霞兒擔慮,“那殿下——”
“宋貴妃如此行動,太子一刻不消停,怎麼棲鳳宮那頭一點訊息都沒有?皇后就幹看著,一點都不著急嗎?”飛舞蹙眉。
“主子急也沒用,如今宮裡都是宋貴妃母子把持,就算皇后也無能為力。”霞兒應聲。
飛舞別有深意的淺笑,“你覺得恭王殿下如此睿智,這皇后娘娘會是個擺設嗎?不過話說回來,與其讓太子登基,還不如讓恭王繼位。”
霞兒蹙眉,謹慎的環顧四周,“主子,慎言。”
“慎言——”飛舞長嘆一聲,“你看看這天下,都亂成什麼樣了?老百姓才過上幾年好日子,這會又開始了奪權篡位。太子看上去溫厚,實際上跟宋貴妃一樣貪婪嗜殺。而恭王雖然鋒芒畢露,未見得就是趕盡殺絕之人。相比之下,我就更擔慮了。”
霞兒垂眸,“主子的意思是,如果太子殿下登基,咱們都得死?”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這本來就是一種規律,誰都改不了的生存法則。”飛舞揉著眉心,“但願殿下能想清楚,不要跟太子同流合汙,否則我擔心一旦城外動起手來,未見得會有好下場。”
霞兒眸色微顫,不敢吭聲。
————————
容景宸這人,慣來是聰慧的,三兩句就把容景甫帶得團團轉。好在入宮之前,飛舞提醒過他,讓他不要輕易下決定,是故容景甫對於容景宸的要求,只是委婉的道了一句:尚需考慮。
所以容景宸給了容景甫三天的考慮時間,容景甫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是三天,但還是應了下來。
只不過出宮的時候,出了點意外。
馬車裡多了一樣東西,讓容景甫整顆心都高高懸起,“這個是——”他慌了神,快速審視著手中之物,而後塞進懷裡,飛速跳下馬車。銳利的視線,急速掃過附近的一草一木。
分不清臉上是欣喜還是激動,是悲涼還是愴然。
他有些激動,可又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快速的上了馬車,而後離開了皇宮。
不遠處,一道黑影快速隱沒,很快回到了林慕白跟前。
“已經送到了。”婢女俯首。
“很激動?”林慕白問。
婢女點了頭,“是,估計他會疑心宮裡。”
林慕白低頭笑了笑,“那他得勤勞點,多進幾次宮。或者,乾脆來甘露殿找蘇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蘇離把人藏起來了呢!”
婢女一笑,“倒也是!這宮裡除了蘇離,還真沒什麼熟人。”
“仔細盯著點,別讓太子的人發現你。”林慕白眸光微沉。
“只不過,卑職不明白,為何太子要給齊王三日時間考慮。所謂夜長夢多,實在怪異!”婢女不解。
林慕白冷笑,“因為三天後,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