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唇在額,落下清淺一吻,“我走了,你也早些回去。至於蘇婉,你大可放心。她已經是個啞巴,我齊王府自然不會虧待她。”語罷,容景甫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婉兒她——”蘇離頓了頓,“望你善待她,若是有可能,便給她自由吧!我不想讓她跟我一樣,除了身子,最後一無所有。“
容景甫面色微沉,什麼話都沒說,大步離開。
蘇離坐在床榻上,神情痴然。
回想起六年前,那樣的不顧一切,即便知道是飛蛾撲火,但還是沒有猶豫。只一眼,就失了心,丟了魂。當容盈還是容景睿的時候,那般的睿智,那般的邪魅無雙,對她而言是致命的誘惑。為了他的笑,她甚至可以不顧一切的為此豁出性命。
可惜,他什麼都不要。
她這個人,她這顆心,她的命。他都不要!
他只要一個白馥。
她為他掏心掏肺,他為白馥肝腸寸斷,最後乾脆還落得傷痕累累,險些殞命。若不是容哲修的哭聲,他也許早就不在人世了。這一病,竟是六年。
六年時間,她虛度了生如夏花的年歲,從豆蔻年華,到了如今的地步。
苦笑一聲,有淚無聲無息的落下,蘇離想著自己這輩子算不算,一步錯步步錯?如今是不是已經滿盤落索呢?應該還有機會吧?只要不是白馥,只要白馥沒回來,眼前的林慕白也僅僅是林慕白而已。
一個替身罷了,清醒時分的容盈,應該知道眼前這個人不是白馥。
所以——早晚會有膩的那一日。
玩膩了,累夠了,也許自己才有機會。
也許吧!
想起那一日清醒如斯的容盈,蘇離心中抱著希冀,他一味的隱瞞病情,其實是不想回京城,到底還是懼怕那個充滿白馥身影的圍城。所以容盈還是愛著白馥,並不愛林慕白。
是的!一定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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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馬加鞭,容景甫離開了雲中城,離開甚遠之時,回眸看著那高高的城門樓子。他終於得償所願,得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飛舞淺笑盈盈,輕紗覆面,眸色妖嬈,“殿下是捨不得那位了?”
“如此滋味,如何捨得?”容景甫淡淡回答,回眸望著飛舞,“怎麼,吃醋了?”
飛舞垂眸,“飛舞便是心裡吃醋,那也是高興的。殿下如此痴心,飛舞與有榮焉。得殿下眷顧,飛舞死而無怨。”
容景甫一笑,“死而無怨?哼——這世上能有幾人可做到死而無怨?我等了那麼多年,才等到了今日,終於一嘗夙願。也不枉我千里賓士,來這偏僻的地方。”
“千里送情,才算情深意重。”飛舞溫柔淺語,眸色溫柔,“只不過教側妃見著了,也不知來日會不會惹下禍端,殿下還是要防著為好。”
“他們在雲中城待不長。”容景甫笑得涼涼的。
飛舞微怔,“殿下此話何意?”
“很快就會有人知道,容景睿是裝病。”容景甫深吸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種教人難以言語的表情,若得意若釋然,更多的是一種漁翁般的狡黠。
“殿下是說皇上?”飛舞蹙眉,轉而笑道,“皇上若是知道,必定急速召回恭親王,到時候這太子之位,怕是由不得毓親王母子了。”
容景甫朗笑兩聲,“飛舞啊飛舞,看樣子你還是沒懂我的意思,到底還是差了一點。”語罷,一聲馬鳴,策馬揚長。
飛舞微微一愣,眸色微沉。
差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