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楊天鶴話音的落地,被楊天鶴捲起的滾滾沙塵也慢慢地落下了,只剩下一顆顆不起眼的倔強沙粒還在半空之中飄揚著。
這個時候,楊天鶴和我父親,才算是徹底清晰地展露在了眾人的眼前,兩人都還是筆直地屹立著,但,兩人的神色卻大不相同,楊天鶴的臉上,流露出濃濃的殺意,他的眼底,還深藏著一抹得意之色,本就信心滿滿的他,這會兒更是自信篤定,因為,命運的天平已經傾向了他。而我父親,唇嘴已經開始微微泛白,他的雙眼,明顯散發出了一絲凝重之色,以及微不可見的痛苦之意,但,面對楊天鶴的滔天殺意,他卻絲毫沒有慌亂和懼怕之色。
倒是一旁觀戰的人,一個個全都緊張到了極點,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和駭然,這一幕。已經震撼了全場人的心。
尤其是我,我這會兒已經驚嚇地面色發白,心臟驟停,我的眼睛都發直了,眼裡藏滿了驚恐,我無法相信眼前的一幕,卻又不得不去面對這個現實,我清晰地看到,楊天鶴的左手兩根指手。狠狠地打在我父親的右肩處,但,最令我觸目驚心的是,我父親的肩膀竟像是被子彈射穿了一般,他身體的血竟從後面飈了出來,這畫面實在太恐怖,讓我整個心慌不已,我終於徹底見識到了楊天鶴驚神指的威力,我所擔心的事。還是這樣無情的發生了,我的憂慮,已然達到了極致,我的疼痛,也在劇烈加深,就彷彿,楊天鶴的驚神指是打穿了我的身體一樣。
時間,宛如停頓在了這一刻,場中的氛圍。變得安靜而壓抑,楊天鶴和我父親,就像是被定格了一般,兩人都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巋然不動。而觀戰的人,則全部處於失魂當中,但,人們的心裡已經隱隱有了猜測,也許,下一秒。我親父就要倒下,堂堂陳青帝,這一生可能就要終結在楊天鶴手中了。
但,令全場驚愕的是,我父親不僅沒有倒下,相反,他還十分平靜鎮定地對楊天鶴道了一聲:“現在說這句話,為時過早!”
說完,我父親的神色忽地猛然變一,他的眼中竟釋放出了無比炙熱的光,他的身體都彷彿亮了,他就像是那雲端裡的一方神祗,這天地間的光芒全都籠罩在他身上了,他身上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力量,讓我們一旁的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巨浪衝擊般的壓力,甚至,我們都覺得喘不過氣了,這力量實在太強大太強大,它不是煞氣,煞氣沒有那麼勇猛,不是罡氣,罡氣沒有那麼精進,不是元氣,元氣沒有那麼銳烈,不是邪氣,邪氣沒有那麼剛正,不是正氣。正氣沒有那麼張狂,不是殺氣,殺氣沒有那麼充沛。這像是劍氣,更像是真氣,來自我父親的體內,發自我父親的口中,轟然一下,我父親整個就帶著這一股氣,身體直接沖天而起。
他這身法動作,竟比未受傷前更剽悍、輕靈,全場的人,只覺寒風刺骨,如下了一場至寒的雪。
楊天鶴見我父親衝起,他的臉色頓時就變了,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我父親在深受他這驚神指一招之後,竟然還會散發出如此巨大無窮的力量,這簡直就是奇蹟,楊天鶴無法置信,卻不得不信,立刻,他的眉頭就深深皺起,他全身的氣勢也倏然開啟了。
而我父親,身體一飛而起,轉瞬,他又化作了利劍,從上空往下,向著楊天鶴猛然刺去。這一瞬,他的目光凜冽,氣勢剛勁,他身在半空,以氣立足,以手進攻,他的雙手在秒速間不停地打向楊天鶴,這手的速度,非常之快,一下一下令人目不暇接,這雙手的力量,更是無窮之大,連空氣都彷彿變成了他手中的利器一般,既為他籠罩出了一層防護罩,同時,也更具殺傷力。
楊天鶴自然不能閒著,在我父親對他發起攻擊時,他立刻以左右雙手。尾、中、拇三指,同時射出銳勁,指風破空,漫天銳射,他這是要劃破我父親散發出來的無形氣牆,亦是抵禦來自於我父親的連綿攻擊。
很快,我父親便落了地,但他們兩的相互攻擊卻沒有停止,他們越打越猛。越打越激烈,他們周身釋放出來的能量,都足以灼傷人了,我們這些旁觀者,在不自覺當中便後退了數步,以免被波及。
看得出來,楊天鶴和我父親這一次都沒有再留手了,兩人似乎都使出了看家本事,竭盡全力,決戰當場。
在兩人鬥得正如火如荼時,觀戰的薛神醫忽然輕聲感嘆了一句:“老洪,看來,咱們還是低估了青帝啊!”
說這話的時候,薛神醫的眼中迸射出了從未有過的認真與嚴謹之色,他的目光,始終緊盯著決戰中的兩人,他的感嘆,發自內心。
老乞丐聽到薛神醫這麼說,也情不自禁地喃喃了一聲:“是啊!這偌大的現場,換了其他任何一人跟老楊頭打,現在都肯定已經輸了!”
聽到他們兩人的對話,我緊繃的神經終於是鬆了一些,我的焦慮感也減緩了不少,剛才,我是真的以為我父親死定了,但我怎麼都沒想到,原來他在受了那麼重的傷後,還能發出如此巨大的能量,他果然是神人。看來,這一場對決的結局,不到最後一刻,還不能輕易斷定,連薛神醫和老乞丐都對我父親感到了驚訝,我自然更要對我父親有信心,我真希望,他能力挽狂瀾,挽回這敗局。
過了一會兒,一旁的夏商周也兀自深深嘆了一聲:“這陳青帝不愧是陳青帝啊!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那麼的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