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了回來？
已經踏入了破碎虛空，要身合天地，迴歸宇宙了，卻，又退了回來。
明明，這一腳踏出，便是所有練武之人，古今道家追求的至高境界，從此，可與天地同壽，境界無上高遠。
他，竟然退了出來。
周乙回頭，看向令東來，嘴角一勾，道：“不錯，我退了回來。”
本來他行的根本就不是破碎虛空融合天地之路，而是霸道的將天地本源掠奪到自身之上。
看似都是可利用天地之力，性質卻截然不同。
儘管，天地將他看做了破碎虛空者，對他發出了感召吸引，周乙卻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順帶體悟了一把破碎虛空時的感覺，便輕而易舉的退了回來。
他豈會去融合這天罡級的小天地？
此刻，從周乙口中親耳聽到，他主動退了回來，可想而知傳鷹與令東來的心情，是如何不能理解。
令東來更是深深皺眉，深感遺憾問道：“道友為何要自棄大道？”
周乙卻是面色平靜的看著令東來，道：“還記得半年前我和你論道之時，所問的關於蒙軍南下，漢人江山將失，漢民將淪為蠻夷之下，令兄是如何答覆的嗎？”
令東來神色莫名，看著周乙，道：“道友什麼意思？”
周乙面色不變，負手而立，淡淡的道：“令兄說，此乃天地自然之理，我等修行天道，便當順勢而為。”
說完這一句，周乙語氣頓然一變，語氣中竟然透出了些許殺伐之氣。
“可，那是令兄的道！非我周太乙之道！”
令東來終於明白了周乙的目的是什麼。
他面色也變得有些淡然了，道：“道友，你原來並非入道，看來是吾來早了。”
周乙卻是笑了：“入道？入得什麼道？”
“不修天道，便不謂入道？或許從古至今，這方天地的所有人，都是以修行天道為主，但是，我卻不是修天道的人。”
令東來眉毛微微挑動，卻還是淡然道：“道友已然遠離大道了，天生萬物，天道便是一切的歸宿，不修天道，你又能修什麼？”
世上，還有比天道更深邃難言的大道嗎？
周乙淡笑一聲：“不修天道，我自有我道，天道如何？一顆微塵罷了，何須將之捧得如此之高？”
令東來終於緊皺起了眉頭，盯視周乙：“天生萬物本就是從天道中來。天道便似一桶水，你我皆是這桶水的毫渺分子，本是當中一分子，如何跳出？”
傳鷹此刻看著這兩位絕代高人的交鋒，對於令東來此刻的話，傳鷹深感認同。
這個比喻就好似：
天道就好比一斤重的鐵球，萬物都在這一斤分量當中，即便你不修天道，你依然還是在這一斤當中。
這一斤的分量就是一個死的限制，就算你要修其他的道，這一斤怎麼也不會變成一斤一兩。
所以，一切都在天道之中，天道之下的萬物，又怎麼可能超出這一斤之外呢？
這樣，超出天道，自然是不可能。
但周乙卻是搖頭，道：“我並未讓爾等信我，也無需你們信，這與我無關。”
此界中人被眼界限制，說什麼也是無益。
這時候，令東來忽然神情變得漠然起來，道：“所以，道友是必然要干涉這王朝更替的運數了？”
周乙淡淡道：“自然。”
傳鷹身體一震，看向了周乙。
周乙要干涉王朝更替？
他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雖說他也是為了幫助中原群俠取《嶽冊》而來，但其實他更純粹的目的，還是能上通天道的《戰神圖錄》。
似他這般向道之人，本就不甚關心紅塵俗事。
若非他舅舅要求，他也不會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