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兩個人演了一場戲。
反應卻快。
姜永珍噙著了一絲絲笑意,他伸出手來握著這把【江南劍】,卻帶著一絲慨嘆,一種垂暮老者的唏噓道:“麒麟兒驍勇,後輩難以與之交鋒。”
我有麒麟,贈麒麟。
持此江南,踏江南。
一老一少,豪情,抱負,立場,從容,盡數於此了。
只是那邊的姬衍中,抱著赤霄劍的劍匣,就連劍匣之中的赤霄劍都一反常態的安靜下來了,姬衍中緘默許久,他抱著劍匣,想著中州那些兀自沉浸於權力爭奪之中的宗室,第一次感覺到了疲憊。
在中州皇帝姬子昌,一口氣封侯李觀一的時候。
姬衍中是有些驚喜的。
這位寬厚的老人難得飲酒醉了一場,姬子昌在此刻展現出的氣魄和豪情,在這百年來的赤帝一系裡,已經是很傑出了,在姬衍中眼裡,在強大壓力之下蛻變的姬子昌,是超過陳鼎業的。
縱然是應國二皇子,也未必能有這樣的堂皇正道。
在那一場醉酒後的夢境之中,他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宗室的希望,而今日所見卻又把他的一切都打破了,或許,在承平年代,姬子昌是一個不錯的守成之君,但是在這亂世。
非頂尖的豪雄,不能結束這一切。
姬衍中疲憊嘆息,他的夢,還是碎了。
………………
姜素受傷不重,但是功體受到了影響,還是吞了頂尖的靈丹將養,他重新換了朝服,前去尋姜永珍謝罪,看到姜永珍仍手持那把江南劍,卻似頗喜歡此劍似的。
姜永珍見了姜素模樣,連忙起身,笑著道:“太師,何罪之有啊?”
姜素沉聲道:“未曾攔住劍狂慕容龍圖之氣。”
姜永珍笑道:“所謂的罪,是不曾盡心盡力,是上有令而下不從,太師沒有這兩個錯誤,再加上劍狂的氣勢極盛,我聽說他在之前閉關十年,又一路前來,了斷因果。”
“這就如同大軍磅礴而來,佔盡了天時地利和人和。”
“不能硬擋,避開才是正道,太師你比我更懂得武功,可最後還是站在了劍狂的面前,這和你狡詐從容的兵法卻不相同,或許是武者的傲骨,呵……”
“我確實是不能明白武者的心在想什麼。”
“況且,哪怕是我也知道,這武者交鋒,就如同百姓種田一樣,不是說紙面上功夫,有許多因素會影響最後的結果。”
“大丈夫,真有志向的話,就不應該因為一次的失敗而認為自己就弱於對方,不應該因為一次的勝利就傲慢;勝者傲慢,則淪落於敗北,豈是真英雄?”
“弱者不屈,終能一雪前恥,方是真豪傑。”
“天下偌大,勝負無窮。”
“在我死之前,我都不會輸,太師,不也是如此麼?”
老邁的龍微笑,姜素垂眸,作為武道傳說,他仍被姜永珍折服,願意在龍的麾下去奔赴那個未來,但是這一次,姜素道:“我也要前去學宮了。”
姜永珍訝異道:“今日之戰,還不夠嗎?”
姜素沉默許久,回答道:“這一戰,只是他出鞘的第一劍,但是,陛下,你何曾聽說過,劍狂的劍出鞘之後,只出一劍就要回轉的?”
“劍,出鞘無回,最後終將抵達極致。”
“學宮儒家古道之中,素王如同初代的夫子。”
“學宮之戰,將會是這八百年來,江湖最燦爛的一戰。”
“我,不能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