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一隻是捧著茶不答,心中好奇,主動詢問道:
“只是陳承弼老爺子呢?我也有好長時間沒見面了。”
公孫無月笑著道:“他?”
“他能有什麼呢?”
“一年多前,追著陰陽輪轉宗的大長老殺出去幾百裡,後面又捲入了幾個江湖事情裡,好好地打了好幾架,痛痛快快地把這些年窩在了陳國江州城裡的鬱悶氣給出了出。”
“近日裡的江湖十大宗師,都已是榜上有名了。”
“本來是打算摩拳擦掌,繼續在這十大宗師的排名名單上往前面一個一個打過去的,後來聽說了劍狂慕容龍圖老前輩邀戰天下的事情,以他的性子,哪裡還能忍得住?”
“只給我寄了一封信,便跑去了學宮。”
“還說什麼,‘劍狂要來還有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面,中州城裡面,一定是好手遍地,天下除去此次機會,再難有這樣好的機會,把這許多高手齊聚一堂。’”
“‘只要想一想,就覺得拳頭都癢癢啦,不行不行,我老頭子要提前過去,在劍狂之前先好好打幾次……’”
“然後就已去了,以他的腳力,現在估計已去了學宮。”
“應該已經找了幾個高手,開始打起來了。”
公孫無月似是對自己這位老友的秉性實在是無可奈何,但是提起來的時候,嘴角還是帶著了一絲絲笑意,李觀一道:“陳承弼老爺子就是這樣,喜歡武功。”
“是啊,當年就是,喜歡找人打架切磋。”
“你和祖文遠,是如何認識的?”
李觀一隱了一部分情況,只說自己和祖老相遇如故,祖老就傳他推算之術,更得了《皇極經世書》的其中一卷,和祖老的衣缽傳承。
公孫無月緘默許久,嗓音溫和道:“原來如此。”
“小友,可以讓我看看你的那把配劍麼?”
李觀一取出腰間松紋古劍,雙手托起,放在桌上。
公孫無月伸出手掌,輕輕撫摸著這一柄劍,雖已年過七旬,然她內功極是醇厚,又似是修行了某種秘法,看上去年輕,手指也同樣白皙修長,拂過著劍上松紋,眼底帶著一絲絲嘆息。
公孫無月把劍放在桌子上,道:
“他……最後有提起我嗎?”
李觀一看眼前的女子,祖老的最後,只為了以一人之力破去江州城那一次大局,並不曾多言,但是他覺得,如是真這樣說了,又難免傷人。
於是少年道人溫和回答道:“祖老對我卻不曾說這些。”
“但是他和西域活佛老前輩賭鬥時,曾經提起過當年公孫姑娘心善,他們兩位老人家倒似是因為這事情惱火起來,然後鬥起嘴來。”
公孫無月笑出來,道:“他的性子,想來必是不曾說我的,難為你這個孩子,還得要絞盡腦汁地想想那老道士有沒有三言兩句提起了我。”
畢竟是當年的至交好友,一下就看出來李觀一在說謊。
李觀一一時只好裝傻。
公孫無月笑道:“不過,他提我也沒有什麼用處啦。”
“都已是這個年紀,過往的事情,提起也無用。”
“但是他把【凌雲木】給伱,倒也不算是徹底忘記了我。”公孫無月把自己的配劍也放在桌子上,李觀一的那把凌雲木古意森森,劍身之上,隱隱松紋,一股清氣。
公孫無月的配劍,則是澄澈如霜雪,劍身筆直,自有一股縹緲的寒氣,她道:“此劍器是我所有,也是他所贈,名為【賦雪枝】。
【凌雲木】。
【賦雪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