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前方的少年郎、也在這一刻停下了身子。
這裡一片蕭索。這無數歲月以來,大概也只有寥寥幾人、在這裡留下足跡。
如今、時隔千年過去,又有人再次踏足了這裡、隨著他們的不斷的前行,所留下的足跡、也會越來越多、越來拉長。
只是到了這裡,暗無天日、伸手見不得五指。就算留有足跡,又如何明辨四周、確認曾經來過?
終究是無法踏出相同的那一步,也無法查探出任何曾經所走的任何一步。
暗,這裡實在太暗了。就算是光陽之力,都難以祛除。
“為何會如此....這裡好像有一股極為強大的規則,讓我的光陽之力,無法驅散這裡的黑暗。”靈寶道尊眸中的光芒漸散,自身光陽最終還是被這裡的無形之力生生逼回了身中。
在這種充滿著未知的地方,出現這種狀況,靈寶道尊心中難免會有些心燥。
這裡是帝臨之路,是通往那傳說之地的唯一道路。後方,有一尊四凶之極。或許還有五尊被迷惑了心神的滅境後期強者。
又或許,這裡、還分佈著那不詳的氣息。在這黑暗中,靈寶道尊又如何察覺?又如何逃避。難道僅能憑藉著自己的感知?只要不妙、就立即退逃?
這裡有著對玄力的壓制,自己就算施展全力,又還剩幾分威能?又是否能夠應對。
“難道這裡...就是到了第二難、那沉淪之地了麼?”靈寶道尊不知曉,心中有所擔憂。
在少年停下腳步,在沒有聽到腳步聲後、同樣停了下來。
腳步聲消失了,但前面的還站在那裡。靈寶道尊揹著冷豔女子,小心翼翼地向著前方邁了一步。又道:“你察覺到了危機?”
雖說靈寶道尊並沒有在這黑暗中察覺到危機,但真正的危機、都是在無聲無息中,在很多的時候,都是在剎那之間。僅是一絲之差、就將殞命。
“沒有危機,也不是沉淪地。”黑暗中,少年郎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還沒有到沉淪之地?那為何...我的玄力、在這裡被壓制了.......”靈寶道尊不解,若是一旦出現危機,實力太減、怕是很難抵住。
這處天地,彷彿可以吞噬一切光。靈寶道尊轉身、抬頭瞭望、同樣是一片漆黑。明明記得是離光明之地只有十幾步之距。
“這裡、畢竟是第一難與第二難的接連處,肯定不同尋常,究竟為何會有這種超過光陽的規則,我也只是聽師尊略講一二。”少年再次開口、繼續向著前方走去,似乎並不擔心這黑暗中會出現什麼危機。
“這天之上堪比一座蒼茫,好似就是神煌天的倒影。但究竟為何會出現這天之上,就連我師尊也不知曉。只能推測,或許曾經也是一座蒼茫。但卻是因為覆滅、葬了無數生靈。故而這長久的怨念積累,形成了那些無中的不詳。”
“這裡為何會有強於光陽之力的規則,那大概是當年封印這尊怨極的強者所布。”
“究竟是為何,大概是擔心、在這通往帝臨關的路途中,會有大能者交戰,從而導致此地的崩塌。使得再也無法通往帝臨關。”
“師兄所說,那帝臨關、是一尊距離當今極為遙遠的時代時,是追溯到了天地初開。是亙古至今、第一尊禁忌的證道之地。”
“很有可能、天之上這座地上方的帝臨之路、甚至帝臨關,都是那尊禁忌所造。”靈寶道尊在心中暗想,並沒有把這個訊息告訴少年郎。
畢竟、他入往帝臨關,最初的目的、還是跟隨師兄去找尋當年那一尊禁忌的證道之地,藉此臨摹那尊禁忌殘留下來的道。
或許,那尊禁忌的證道之地、會有造化留存。雖說、這少年郎所學傳承、與他們這一脈有所淵源。但畢竟只有淵源,這造化之地、又豈能與其分羹?要分也只能跟大師兄分。
但靈寶道尊不知曉,這一切都是楚程為了讓這氣運極深的人一同前往天之上,而故意言之。
靈寶道尊可以提前感知到危機。當初、楚程並不知曉、九天玄功竟還有明目,察覺到不詳本體的功妙、這才想誘騙靈寶道尊一同前行。
少年郎越走越遠,直至靈寶道尊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這才趕忙追上。
隨即、又聽到少年郎的聲音。
“這處空間很穩定,規則之強。可以壓制滅境,甚至就連我師尊的修為、都能壓制一二。故而不必擔憂,這裡會出現危機。因為、就算是那不詳、也會在這裡被這股規則給生生抹去。”
“可以說,通往帝臨關的兩難接連之地,是整座帝臨之路中最安全的地方,前提是、那尊極,不出現在這裡。”少年郎說完,便不再開口了。
這一路沉默。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
也是不知過了多久,靈寶道尊忽然聽到了少年郎踩踏的腳步聲變輕了。幾步之後,發現自己的腳跟、踩到了柔軟中。
靈寶道尊好像聞到了花草的清香。雖說、也曾踏入了一望無際的草原。但那草原上一株株的草,讓他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
當靈寶道尊聞到了這花草的清香、這才恍然大悟,缺少的、便是花草獨有的自香。
這裡的空氣清新像是被洗過一般,沒有一點混濁,十分好聞,與先前截然不同。還有似流水潺潺、叮叮咚咚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