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的布萊斯卻再沒有了掙紮的機會和力氣,甚至眼眶都幹澀得流不出眼淚來,只能在無盡恐懼的空白中等待自己的末日到來。
“身體要像她們一樣肢解後儲存嗎?”
“不用,普通人的身體有什麼用處?別浪費了寶貴的冷凍液。”
“哦,那要怎麼處理?”
“取下腦袋就行了,剩下的不用管。”
不知從何而來的細小的聲響在手術臺上回蕩出微妙而恐怖的聲音。
他正聽著自己被活生生地肢解。
“電鋸還是鑿子?”
“當然是鑿子。普通人的頭骨沒有那麼堅硬的,可別把人的整個腦袋都弄碎,那樣太難看了。”
“你的事可真多。”
“哼,是你太不講究了。”
一個帶著手套的手指,在他頭上不斷地按著,很快,她像是找到了什麼,拿出筆來在他剃光的頭顱上畫了一道圈。
最後的最後,當三個拿著刀與鑿子的研究員站在他面前時,她們看著他,隨口道:“有什麼遺言或者留給別人的話嗎?看在你是個男人的份上,給你一句話的時間。”
布萊斯眼珠震顫,竭力轉動,試圖看向這個離自己最近的研究員。
但他失敗了。
他雖然比那群賣身給戈頓集團的貧民窟的人更早從噩夢中掙脫,但卻也更清晰、更無力地迎來了自己無法改變的未來。
名為研究員的三位屠夫在手術臺前交換眼神。
“看來是說不出話了。”
“那算了。”
“動手吧。”
她們舉起了鑿子。
這一秒,時間在布萊斯眼中好似被無限拉長。
他清楚地看到了遠處研究室架子上那一雙雙空洞眼球裡映出的自己,光裸而醜陋,如同待宰的羔羊;
他看到了鑿子狹窄尖端上倒映出的自己的臉,它僵硬而麻木,根本不像活著的人,而像是會思考的屍體,以至於開不開顱都已經不再重要;
緊接著,他還看到了熟悉的冷霧彌漫在空中彌漫,熟悉的白色幻光下,熟悉的黑暗被擁簇著,如冷香浮動。
它們在刺目的白光中沉沉浮浮,如同實質,既像是他那個永不結束的噩夢,又像是始終詭異始終背對著他的“瑪麗蓮娜”,還像是——
等等?
那是什麼?!
冷不丁的,布萊斯看到鑿子裡倒映出的“自己”開始眨眼。
第一次眨眼。
黑白交換,屬於布萊斯的面龐在鑿子的倒影裡扭曲,隨後一個黑霧縈繞的“瑪麗蓮娜”出現在了倒影裡。
第二次眨眼。
黑霧洶湧而出,從倒影凝成實質,從虛假化作真實,一個輕靈的人形在布萊斯的視線盡頭無聲成型。
第三次眨眼。
隨著“噗通”三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沒等三個“研究員”來得及反應,她們就仰面倒下,不知生死。而那幾只可怕的鑿子與刀斧也就此跌落,後又在觸地前被人從容握住,輕輕放置在手術臺的一旁。
“布萊斯,你還好嗎?”
菲奧娜的聲音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