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前,充滿怨恨的希波戈爾發下詛咒,詛咒這片大地上所有奪去他幸福與性命的人和物。
或許是他過於強烈的怨恨和過於出眾的天賦令他引起了冥冥之中的神性共鳴,他的詛咒實現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可怕瘟疫爆發開來,席捲了世界!
而殺死希波戈爾的義弟首當其沖,尖叫一聲後就在這樣的瘟疫下腐爛成泥,化作腥臭的綠水。
就連那些引誘義弟的黑色怪物們,也從此多了一個弱點——瘟疫。
許多許多年過去了。
當一名從雪山而來的泰坦,因憐惜大地上的生靈而獻出己身,化作治癒一切傷痛和驅逐一切疾病的江海,流淌過這片幹涸的土地後;
當大地母神終於被世上生靈們的哀嚎驚動,睜開祂的雙眼,舉起象徵著大地權威的神杖,重整秩序,令日月輪換、晝夜交替後;
當主物質界的生靈們終於擊退這群恐懼神聖也恐懼瘟疫的黑色怪物後。
在無光的深淵內,那個誰都沒有看到的地方,一個靈魂在死亡之地點燃神火、升起屬於祂的神國。
而祂,就是從死亡之中誕生、被無數年肆虐的瘟疫和恐懼孕育而成的新神——
狩獵與瘟疫之神,希波戈爾!
相比於第一個過於詳盡細致、以至於令活屍西裡爾惱羞成怒的“故事”,這第二個故事無疑要簡單得多也遙遠得多,就如同任何一個跟有關神靈的遙遠傳奇那樣。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神話故事”,卻令西裡爾分外驚怒。
“你是什麼意思?”西裡爾怒喝,“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的意思難道不是很清楚了嗎?其實你也早就聽明白了,不是嗎?否則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憤怒和恐懼?”
面對這具可怕的活屍,易文君反而笑了起來,露出憐憫之色。
“西裡爾啊西裡爾,可憐可悲的西裡爾,你以為你是什麼人?你以為你在幹什麼?你以為你是人生的主角、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掌控自己的命運嗎?還是你以為你正在為了自己的未來而奮鬥?又或者你以為你終於抓住了走向金字塔頂端的機會,就算你為此獻出了你的一切也在所不惜?
“不,不是,根本不是這樣。西裡爾啊,你只不過是被命運欽定的配角和墊腳石、是他人走向成功的命中註定的一場磨難。你的兄長才是那個命中註定的真神,而你?
“你的名字卻從來沒有寫在歷史上、你的未來也從來只是你兄長的從屬,就連你自以為的掙紮和犧牲、自認為的磨難和未來,也全都是被命運設定給強者的磨難。看啊,這就是你,這就是作為他人墊腳石的一生的你啊!”
“閉嘴!閉嘴!”
活屍瘋狂咆哮了起來。
“我不相信!你以為你隨便說一個故事就能讓我相信那荒誕可笑的一切嗎?你以為你的每一句話都是絕對正確的未來嗎?你以為——你以為我會相信你這個可笑的假設嗎?!”
他咆哮著,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伸手就要向易文君撲來。
但他只是剛做出動作,他的身體就驟然失去掌控,如同凝固的可怕蠟像、僵在原地。
他對易文君的假設和忌憚終於成了真。
他終於能夠肯定,眼前的這個女人是真的有掌控他生死和未來的能力。
但此刻的西裡爾卻再沒有了恐懼,只有滿心的憤怒和瘋狂!
易文君坐在主駕駛座上,一手按著方向盤,甚至臉上還帶著令西裡爾發瘋的憐憫微笑、從容神態:“假設?不,當然不是什麼假設,而是你我都心知肚明的事。
“讓我猜猜吧,你到底在那個鬼宅的地下室裡看到了什麼?你到底在為了什麼而努力、甚至不惜對養育你的父親和信任你的哥哥痛下殺手?是因為你徹底發了狂、失去了理智嗎?不,我看你這會兒可是清醒得很!所以,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呢?”
易文君頓了頓,臉上笑意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