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君定下心來,開始在腦袋裡列著章程,思考著接下來要怎麼試探菲利克斯。
但就在此時,敲門聲響起,一個有些猶豫的聲音在門外小聲道:“弗洛拉?你……你睡下了嗎?”
易文君有些驚訝。
因為此刻在門外敲門的人,赫然就是安吉洛。
——不是說兩人雖然傳過緋聞,但卻沒什麼交集嗎?
如果說上一週的安吉洛會出聲幫忙,那是因為他既然路過看到了、就不能當做沒看到一樣走過去。
可現在他追到房間裡是什麼意思?
安吉洛這條線,還能有意外收獲呢?
易文君心中嘀咕,說了聲“來了”,便走到門前,開啟房門。
只見此刻門外,安吉洛正微微低著頭,神色很有些侷促不安,眉頭微皺的時候,很有點我見猶憐的感覺。
不過易文君知道,這家夥雖然長得好看,但心黑手狠,對於跟自己交往的戀人喬安娜也是說殺就殺。
偏偏他還不夠聰明,被喬安娜借勢擺了一道,最後哪怕沒有她易文君的插手,最後的結果恐怕也是成為喬安娜獲勝的墊腳石……說好聽點這家夥是笨蛋美人,說難聽點就是又蠢又毒。
易文君看著安吉洛,問道:“是你啊,有什麼事嗎?”
安吉洛臉上浮出掙紮的表情,抿了抿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我……我只是聽說你好像暈船得很嚴重,所以想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易文君疑惑:“是嗎?”
就這?
易文君留了個心眼,朝門外看了看,但並沒有在轉角處發現有什麼躲藏起來的人,看來安吉洛不是來跟她搞仙人跳的。
“我還好,休息一段時間後就好多了。”易文君說,“你來找我應該不止要說這些吧?我看你好像還有別的話要對我說?”
易文君開門見山的話顯然讓安吉洛有些驚訝,但也讓他越發侷促了。
他猶豫著點頭,說:“是的,我……”他欲言又止,“我們可以進去再說嗎?”
易文君聽著,忍不住又向走廊兩側看了兩眼。
還是沒有發現有藏著的人。
——既然不是仙人跳,那你有什麼事非得進門說?
門口難道還有禁言令嗎?
易文君心中嘀咕,但還是開啟門:“當然可以。”
安吉洛顯然鬆了口氣,走進門內,而在這之後,易文君也沒有關門,直接大大方方地將門敞開。
兩人進了房間,安吉洛目光遊移,落在床邊的畫筒上,沒話找話。
“看來弗洛拉你真的是一位名副其實的畫家,哪怕是在拜訪你未婚夫的父母的時候也不忘帶上自己的畫作……”
安吉洛頗為感慨。
“聽說你最近在準備一副新的畫?你已經有靈感和主題了嗎?還是說你依然準備畫告死女神?說實話,在我們西奧雷王國,頌揚母神事跡的畫作才是最受歡迎的,如果你想要盡快賣出自己的畫作的話,我實在不建議你以告死女神為主題……”
等等,這個意思是——?
易文君心中咯噔一下,而後動作飛快地將床邊畫筒內的油畫抽出來展開,指著這幅油畫。
“安吉洛,你看這幅畫——”易文君刻意做出欲言又止的樣子。
而安吉洛也果然自動將其補完。
“你是指你的這幅死亡審判圖嗎?”安吉洛露出遺憾的表情,嘆息道,“弗洛拉,我必須要承認,這一副告死女神的死亡審判圖你真的畫得很好……可是就像是我剛才說的那樣,在我們西奧雷王國,告死女神真的不是一個好的主題。你這幅畫沒能成功賣出去,我真的非常遺憾,但是我相信如果你轉換主題的話,你一定能夠迎來一個新的事業上的高峰。”
易文君心髒驀地沉下,那個深藏在腦海中的猜測在這一刻成真。
——原來這幅畫真的是原主弗洛拉畫的?並且弗洛拉一直以來都在以“告死女神”為主題作畫?
既然如此,為什麼上一週目的菲利克斯卻對此表現得毫不知情?甚至當易文君表示自己不知道告死女神的事跡的時候,他也沒有表露出半點異樣,並且還主動為她科普了告死女神的事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