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當年跟古神廝殺的時候情況兇險過頭,根本沒工夫挑三揀四?
直到後來經過一段時間的思考後,易文君終於想明白了:世界樹的確非常契合自然的力量,但正因為它太契合了、甚至後期還能長成為一整個世界,所以它才不越發需要生命的力量。
因為當世界樹真正長成、化作真正的世界後,祂完全可以用自身的自然之力,結合生命的創造之力,將自己塑造為當之無愧的造物主!
而到了那時候,哪裡還有什麼“正神”“從神”“古神”的區別?
不,全都沒有!
祂就是自己世界裡唯一的神!
——非常好的想法,非常大的野望。
可惜對易文君沒有半點參考價值。
作為沒有繼承到半點自然屬性力量的人類,她在對滿院子的雜草使用了生命神力後,根本沒有催生出半朵花來,而只是獲得了滿院子的血肉觸手。
易文君:“……”
啥也不是。
易文君一跺腳,把這些如同恐怖片場景一樣的可怕東西全都踩成了灰燼。
七點半,天色大亮。
易文君沮喪地蹲在院子裡,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是個園藝殺手、恐怖片小天才時,她的手機開始響了。
易文君瞥了一眼,並不驚訝。
昨天,在離開使徒所的時候,易文君並沒有更換手機,也沒有更換手機卡,甚至連共約會送給她的防護手環都仍然戴在手上。
而要問為什麼?
那當然是因為沒必要——各種意義上的沒必要。
在如今的現代資訊化社會裡,除了一些不通網不通路的旮旯角落,還有什麼地方能逃開資訊的追尋?
沒有的。
除非改頭換面,竊用別人的身份資訊,以別人的姓名生活,遠居某個山村角落,或者一輩子顛沛流離——但是對易文君來說,有這個必要嗎?
她的家人,雖然感情不深,但對她有恩的那些人,如今正住在這裡;她的好友,唯一保持了十多年聯系的朋友,如今正身處這個世界。
她難道要斬斷這一切的聯系、像狼狽的逃犯一樣隱姓埋名、遠居山村嗎?
絕不可能!
更何況,真正該對這一切生出懼怕之情的人可不是她,憑什麼要她躲躲藏藏?
她易文君就不是這樣的人!
因此,在面對這通來電時,易文君半點意外都沒有,甚至都沒看來電的人,順手就接通了。
而也沒出意料,會在這個時間點打電話來的人,正是她那位繼兄,陳維洲。
陳維洲比她大五歲,當年同樣也試著考過使徒,不過跟易文君不一樣的是,他學習成績一直很一般,背書很不在行,當年還是靠體育特長才上的大學,因此沒考上幾乎是理所當然的。
後來,陳維洲也不知道哪根筋沒搭正,曾經的酷哥掉頭改了跑道,苦心讀了個新聞學和社會學的學位,然後沖出去當記者去了,一年到頭都難得見到一個人影,直到28了都是單身一人。
雖然陳維洲自稱自己只是普通的記者,只是在外地工作所以才比較忙碌,也沒時間談物件,但易文君深深懷疑這小子是不是偷偷沖到前線當戰地記者去了。
總之,這樣的一個家夥,訊息靈敏也是理所當然,更何況某些人也真不一定能坐視太久,可能連夜就找了什麼人,比如說陳維洲,比如說她的繼父繼母。
所以這會兒,陳維洲會打電話過來也是理所當然。
想通了這一切後,易文君淡定接通電話。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