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宗聽了應下自去吩咐他人。
“咳……咳……咳……”男子一手握拳遮著嘴略偏了偏頭地咳了幾聲,“偶染風寒。還望見諒。”
淩芷點了點頭,怪不得他身上穿得那般厚重,裹得那般嚴實,那大氅chang)一看就覺著暖意騰騰。
沈陌行xing)雖因風寒鼻子通氣不暢,此時卻又隱隱地聞到了那桂花香氣。
他看著對面一副斯文公子打扮的人,笑著問道,“小兄弟在家排行第幾?”
“在下行七。”淩芷端坐著執禮回道。聽那侍衛喚他大人,她便猜著這男子應是官身。
沈陌行聽了她的答笑得更歡了,他的臉激動得微微紅了起來。
文宗打聽來的訊息,淩府七姑娘,喜桂花香。
是她!
他的心中滿是暗喜。
“姑……”話未出口他便頓住了,若是點破她女子身份,要守的禮也就多了起來,哪還能如現今這般親近。
他念著與她見上一面已是念了許久,若因男女大防避嫌守禮豈不是讓人難受?
假裝不知豈不是更好?
他看著坐在右手邊而非因女子身份避嫌而坐在對面的人,心底起著絲絲喜悅。
規矩是不會逾越定是要守的,只要不會誤她名聲能親近些又何樂而不為呢。
他此時才發覺,她與自己戴的面具竟是一樣也是青面,想到這便也去了摘下面具的念頭。
淩芷抬頭時,便見他那露在面具後的眼睛此時正清亮清亮地望著自己,看著滿是愉悅。
“原來是淩七公子。”沈陌行道,“敝姓沈,你可喚我沈大哥。”
“沈大哥有禮了。”淩芷從善如流地道。
“今日相見難得有緣,淩兄弟何必客氣。”沈陌行淡淡地擺了擺手,示意她莫要客氣。
淩芷淡笑,既是如此她也就不再行那虛禮。
把玩著斟了茶的茶杯卻是半點喝的念頭也沒有。她覺得自己不該太過冷淡,又覺著這男子為人行事也是彬彬有禮,不覺地使她去了許多戒心,於是對沈陌行道,“沈大哥既是病了怎的還到這外頭來?”
“在府中待了幾月已是悶極,難得今夜上元,便出來走走。”沈陌行道。
他是被人行刺了。
他手握十皇子一黨的其它罪證,那些於十皇子已是無用,對於那些官員卻是致命,那些人孤注一擲,幾家人派了刺客合圍趁他外出想要置他於死地。
他那一劍傷在右側胸膛,也是極為兇險。養了將近五月,終於大好。
那些人,也已是被他清算得一個不落。只是也派人使了些手段。
那幾家的主謀之人不是病故就是自殺,在他們家知情的人眼中,他使得他們幾家丟官棄爵,卻將那足以使他們滿門抄斬的罪證還了他們,已是寬仁大度。
在他們看來,那些病故自殺的人,卻是因行刺未果,又久不見他有所動靜,想著滿門抄斬之日不知何時,三個月來惶惶不可終日,想走又有人看著走不了,耐不住心中驚恐而病故自殺,卻是與他毫不相幹。
人哪,有些仇當報,卻也無需牽連無辜,給自己添太多仇人。
淩芷聽了回道,“雖是如此,可聽沈兄方才咳嗽,應還是大病初癒,還是當多加小心才是。”話一說完,淩芷就覺得自己怎麼好好的關心起一陌生人來了。
“謝過淩兄弟的好意。”沈陌行語中帶笑地道。
四處歡樂祥和,熱鬧喜慶。
一年約十六七的女子路過元宵攤前在一旁的花燈攤上停下正猜著燈謎。淩芷看她行止神態極像年輕時的英娘,不覺多看了兩眼。
“淩兄弟今年可有十五?”
“剛好比這上元之日多一個數。”淩芷一邊看那女子手執兔燈正在與那老伯說著什麼一邊回道。
“十六了啊。淩兄弟可信這世間有那相思之苦?”
淩芷聽了沈陌行的話正不解他怎的突然和一剛認識的人說起什麼相思之苦,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見他看了看那女子又看了看她,想起自己正做男兒裝扮,以為他誤會自己看上了那女子。笑著收了目光轉頭看他,“沈兄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