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庶子又在這樣的大家子裡,也不知這對他來說是愛還是是害。
“老太太,孫兒給您請安來了。”三公子近了前道。
“好好好。”老太太聽了三公子的話也不讓他行禮,忙將他拉到身邊坐了,這是他嫡嫡親的孫子,除了大公子,老太太最寵的便是這三公子了。
接著她又拉著同三公子一道進來的六公子的手慈祥地道,“都用早了?”見六公子點了點頭,老太太又將他拉到自己另一邊坐了下來,“過了個年,倒是覺著你也長高了不少。往後多學學你三哥的用功,學裡那些不上進的,萬不可去搭理。”老太太見六公子平日與三公子走得近又看著是個好的,對這個孫兒也是上了心。
三太太在一旁聽了順著老太太的話道,“六公子知書達理,自是不會與那些走雞鬥狗的混到一處,老太太這回是白操心了。”贊上六公子幾句能讓老太太歡心她倒也不吝嗇這幾句好話。
老太太聽了果然歡喜,人老了,盼的也不過是兒孫出息。
八公子見了老太太對三公子與六公子的熱絡,只覺著無比礙眼。未回京時他在家中便是眾人的寶貝,每回眾人聚在一處,姨娘奴僕們誰不圍著他轉,對他不是誇就是贊的,如今回了京自己被大老爺當眾訓斥,姨娘不能在這屋子裡待著不說,自己更是被人冷落在一旁,他握緊了藏在袖子裡的拳頭,心底一時間又是委屈,又是氣憤。奈何眾人誰也沒去理會他的小小心思,依舊說得歡愉。
“聽說昨夜你母親讓你與七丫頭出去看燈了?”老太太問三公子。
“是,孫兒聽說外頭的花燈與府上的不同,又從來未曾看過便好奇去看了看。”三公子道。
眾姑娘聽了是又羨又妒,羨的是這七姑娘竟是出門去看了上元燈會,妒的是昨夜七姑娘竟能出門玩兒。
奈何是人家四太太許了,兄妹二人出門賞燈也是無可厚非。誰讓自家沒有個好哥哥願帶自己出去呢。
二姑娘與十二姑娘和姚氏許氏看向大公子與二公子的眼神就變了味。
大公子與二公子都已成親,出門也就方便了許多不必再去回內院主母。二人昨夜可是都出了門賞燈的,任她們幾個軟磨硬泡的就是不肯帶她們同去。
一個說是同僚相邀,一個說是同窗相請,都不便帶女眷同往,回來時身上除了酒味,卻還有那脂粉味。
姚氏看了大公子一眼,心裡暗哼一聲,定是與人喝花酒去了。想到這她心裡就不停地冒酸。
許氏除了失落,卻沒有其它多的想法,雖知二公子是喝花酒去了,也只是暗暗神傷。
淩芷卻是拿眼去看三公子,他昨晚那熟門熟路的樣子,可不像從來沒去看過花燈的人啊。
想到四太太今早要她這月內抄的三十遍女戒,她心中不覺暗暗竊喜,四太太終究捨不得真正責罰她。
三公子也真的是摸透了四太太的性子,才會做起這種先斬後奏的事來。好在這個哥哥是個穩妥規矩的,不然仗著四太太的偏疼做起壞事來,那可就了不得了。
“宮裡昨夜傳出了話來,說是皇後娘娘已是開了口,要五品以上官員及世家豪門家中但凡十三以上十七以下的姑娘都送進宮中選秀。瞧那樣子倒是要大選了。確切的訊息卻得過幾日方能知曉。”三太太說起了正事。
“大選不得明年嗎?”老太太面露疑惑地問。
“這裡頭許是要為太子爺充盈後宮。還有幾位已是成年的皇子也是未曾指婚。”三太太思量了會道。
去年被立為太子的十一皇子,今年十九,是現今的繼皇後所出,如今還未娶正妻。
“咱家的七姑娘到十一姑娘都是適齡。”三太太探尋地道。
“再好好看看吧,到時再說。”老太太淡淡地道,若是送了不曉事的進去闖了禍,反倒要累及家門。
三太太也沒想借此如何,只是得了訊息來討老太太示下罷了,聽了老太太的話笑著應了。反正自己的親生女兒又不夠歲數,她也不必去操那門子心。
二姑娘出門的前九日,四公子護著大太太與九姑娘終於回了京。
四姑娘在湖州道由何府的人接了親算算日子如今也應該到了地界。
幾月的車馬勞頓使大太太看起來疲憊憔悴不堪。
她與老太太簡略地說了一路上的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連見那些姨娘庶子女的功夫都沒有便倒頭大睡,直至到了第二日午時,才悠悠轉醒。
她是病了。
大夫探了脈後開了藥方囑咐要她好好歇息千萬不可太過操勞後便離去了。
淩芷夾在眾姐妹中一道來探疾,大太太見了她後,眼底滿是厭惡。
淩芷也不惱,自四姑娘出了事後大太太與九姑娘見了她,便似要吃了她似的,常常是怒目以對。
淩芷曉得母女倆是怎麼想的,都在怪她當日不該被趕下了馬車,否則受罪的就不會是那四姑娘了。
“你別走,都是你,都是你害的,不然四姐姐也不會偏得嫁到那樣窮山惡水的地方去。”九姑娘在院子裡攔住了出了屋的淩芷惡狠狠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