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七十九章
玉羲和不知道自己是醒還是睡,但是,就算人再迷糊,時光仍然馬蹄踏踏,毫不留情的箭一樣嗖嗖向前。
玉羲和沒有能見到王桂花,準確的說,也不算沒有見到王桂花,她見到了,在影片裡見到了在麻生醫院裡的王桂花。
龍琅玕說得幹淨利落:“好好在家等王桂花痊癒,痊癒了,兩人就見面。”短短一句話的關鍵詞是“在家”“等”。
所以玉羲和只能在家。
只能等。
“自首”直接讓龍琅玕消弭於無形。
玉羲和的狀態一下恢複到以前,一個人在三樓等待,只是她不再等龍琅玕,而是等王桂花,等時間嘩嘩的流去。
轉眼已經到了隆冬,東京也象徵性的下了一次雪,白茫茫的一片,將房子和山全籠罩在薄薄一層雪裡,掩蓋了冷冬猙獰殘酷的嘴臉,看起來一片平和溫情。
吃完早飯便是玉羲和跟王桂花的見面時間,當然是對著冷冰冰的電子螢幕。
前段時間,玉羲和只能一個人盯著王桂花靜悄悄輸液的靜止畫面,直到後來截去了那段被子彈穿過的腸,修複了被創傷的胃,修養了半個來月之後,玉羲和才能跟王桂花對上話。
自然,王桂花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然後,玉羲和脖子上又多了一個緊箍咒,王桂花死也不要玉羲和去自首。
王桂花堅持方楠的死不是玉羲和的錯。
正所謂不知者不為罪。
真正有罪的是龍琅玕。
但是每每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總是沉默結束,玉羲和閉嘴看看周圍虎視眈眈的一群保全人員,便自然的過渡到下一個話題。
但是,心肝深處一個疙瘩不經意已經越結越大,見到龍琅玕就膈應得心肝生痛!
每天影片的的時間是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後,玉羲和便是各種坐臥不安。
她答應不去警察局,王桂花安心了,那她自己呢?她能忘得了她手上血淋淋的全是那個明麗的女子的生機?能不去顧慮顧維也得知訊息後慘烈的心情?
那些流浪狗一般遊蕩在紐約的時間,是誰一直默默的站在玉羲和的身旁?是誰一直給一個完全不懂事的丫頭人間溫情?那秋日一般和煦明麗的人情溫暖,至今玉羲和還記憶猶新!
結束通話了王桂花的影片,玉羲和頓時失去支撐自己逃避罪行的原由。
她熱鍋裡的螞蟻一樣,樓上樓下的打轉,屋裡屋外的怔楞,失心瘋一樣,沒人提醒不知道吃飯,沒水送到手邊就不知道喝水。
更別提自我整理。
從玉羲和被龍琅玕明目張膽的禁錮以來,玉羲和連頭發都沒有梳過了,自理能力一點點流失幹淨,個人生活能力完全退化到平安一個水平,由小美全權處理。
她每時每刻都處於焦躁的慌亂中,在對龍琅玕的恐懼和憤怒中,各種負面的情緒讓她分分秒秒都處於惶惶不可終日的狀態中。
這樣的她是沒有睡眠的。
麻生按照龍琅玕的要求派來的心理醫生,直接被玉羲和的竭嘶底裡的抗拒,一個個趕走。
最後玉羲和找到了一個安置自己那顆惶惶不安的心的方法。
當晃蕩累了,發愣發夠了的時候,玉羲和便去了酒窖。
這樣一來,玉羲和也找到了自己的睡眠。
從她進入酒窖後到第二天她醒來的時候,玉羲和都處於一種空白期。
玉羲和認為那斷空白期是她的深度睡眠。對每天這樣的一段空白期,玉羲和感覺很滿意——空白的安寧是讓玉羲和多麼滿意的狀態!
隆冬時候,玉羲和在院子裡發呆了一會便被小美牽進了屋。
玉羲和無聲的在沙發上坐了一會便輕車熟路的進了酒窖。
夕陽已經將屋外薄薄的雪染成一片血紅的時候,龍琅玕進了屋,帶進一陣冷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