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想看見她。
玉羲和愣愣的站在龍琅玕龐大的家門口,隔著田疇地塊還有流水小橋,遠遠的看著那棟五層小樓,心情如早春氤氳在田野間的煙霧,悽悽慘慘切切。
一再的打擊,一再的拒絕,讓玉羲和哪怕是面對新升起來的太陽,也看不到一絲希望。
她想象不到,一個人是該有多厭惡一個人,以至於哪怕是用自己的半條命換回來的也棄之如敝履。
從來就獨角獸一樣昂揚堅硬的驕傲突然轟然繃斷,玉羲和整個人被抽了筋一樣軟了下來。
她風中柳絮一般不分白天黑夜的遊蕩這才告了一個段落。
就在這時,劉柳的忍耐已經被消費到了極點。
她嫌丟人,她的原話就是丟人丟到了n市。
而劉柳原本就是n市的,較起真來她其實是n市人,一大把年紀也就是個新s市人。
這樣一來,玉羲和丟的全是劉柳的人,還丟到了劉柳的老家。
這才是重點,是劉柳實在忍不了的重點,她派人將玉羲和帶了回去。
沒了驕傲的玉羲和如同失了脊樑,這樣的軟體動物,隨便劉柳拿捏。
她很快就被劉柳打包寄到了紐約,語言學校又多耽誤了半年。
這時候的紐約於玉羲和來說不再僅僅是寂寞孤單了。
她感覺冷!
教室裡沒有認識的人,一棟教學樓裡也沒有了那個人,更別提冷僻的住宅區,空闊冷硬的街道,哪裡也不會有那個人的身影。
繁華的紐約在玉羲和的眼裡一片荒涼,特別適合被拋棄的人流浪。
流浪在紐約的玉羲和一直徹骨的寒冷。
整個人冰淩一般,嘶嘶冒著寒氣,每天有空就抱著電話給王翠花李豌豆她們打電話,她們再忙,她也要聽著她們的呼吸,她不止一次的告訴王翠花:她冷!
她冷!
她冷!
聲音幹澀陰暗。面對愛心家園面臨的問題也不再強硬回饋,靈活解決,及時幹預。總之魄力盡失。
有時候,王全勝拿著電話質疑的看著,一再確認電話沒有打錯,確實是玉羲和的。但,打完玉羲和的電話又怎樣,跟沒打一樣。
古端方見到玉羲和的時候完全沒有把持住自己。
短發,堅硬冰冷的玉羲和變化太大,第一眼他沒有認出來,認出來的時候,驚詫讓他直接上前扳住了玉羲和的肩膀:“你怎麼啦?”
玉羲和靜靜的看著古端方,眼珠滯著,說:“是你。”
古端方:“是我。你怎麼啦?”
“我怎麼啦?”玉羲和笑,“我差點殺了兩個人,在n市,我就是個大麻煩。”
她說話清楚冰冷如開刃的刀一般犀利:“我是個麻煩。龍琅玕已經躲得遠遠的了。你也離我遠點。”她清楚的用著陳述句。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一動沒有動,說完,轉頭就走,是,她是轉頭,眼珠大大的還是一動不動,深黑的眸子底只有悲傷和悽涼。
那個光芒四射,囂張跋扈,鋒利無比的玉羲和完全無影無蹤,只剩一張皮。
古端方一陣心酸,管不住自己的腳走在了玉羲和的身後,不料,玉羲和猛的回頭,冷聲說:“我說過,離我遠點。”說完,她轉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