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晅隨手拿過一個羅盤,果然毫無反應:“我畫了血羅盤,也毫無反應。”
沈留情焦急不已:“那人去了哪裡?”
霍晅目光一掃,滿目瘡痍驚心:“焱陽門的弟子呢?還有無芳佳城之中,也有不少凡俗之人混居,還有幸存的嗎?”
沈留情沉重的搖搖頭:“這些魔修,手段越發狠辣。”
霍晅從袖囊中取出一個小瓶,交給沈留情:“之前我與沈師兄曾和暖香候正面對上,這裡面是我順手取的他一點血液。”
沈留情接在手中,大喜道:“那就先找這個罪魁禍首!”
他將小瓶中的血滴落在羅盤中心,羅盤卻依舊沒有反應。沈留情不死心,又另外試了幾個羅盤,依然沒有動靜。
“這怎麼回事?”
霍晅吐出口氣:“先找沈師兄吧。我與他失去聯系,已經將近兩個時辰。究竟什麼地方,能困住他兩個時辰之久?”
沈留情急得跳腳:“他已經入聖,法陣禁制都極為精通,暖香候修為遠不如他,哪能這麼容易制住他?”
霍晅四下一望,空鏡墟是沈留情親自來了,帶著幾位元嬰弟子,還有十餘個金丹弟子。看來是諸位峰主坐鎮空鏡墟。
但晏極卻是一名元嬰後期的修士帶隊,來了二三十人,卻不見孟子靖。
魔修作亂,魔門幾乎傾巢而出,孟子靖或許要守山,但……
霍晅皺眉:“沈山主,可曾見到我那大徒兒桑茵?”
沈留情搖搖頭。
不止桑茵,三個徒弟,一個也沒來。
霍晅摸了摸下巴:“我這個師尊,不至於這麼不值錢吧?這失蹤的,好歹也是未過門的師公,竟然全都沒來?”
沈留情:“……您還是快去找找吧!”
魔隙的罡風,終年未有停息。
罡風過後,昏沉黃沙蔽日,便不見明朗陽光。
道沖裹緊身上的月白披風,紮進黃沙之中,不出片刻,便被堆了一頭的細沙。
桑茵跟在她身後,剛要開啟防護陣,就被她捏住了手。
桑茵心頭一跳,想抽回手,又覺得她的手格外的軟、格外的柔,於是又有點捨不得。
道沖轉過臉來,朝他嫣然一笑:“別開防護陣。你師伯非逼著我閉關呢,若是用了術法,叫他知道我跑出來了,非抓我回去不可。現今魔修作亂,你師尊差點被人害死,師公也被人拐跑了,我怎麼能靜下心來閉關修行?”
桑茵自知她這話中,漏洞百出,可仍有些貪戀,便不捨得拆穿,反而握著她的手,隨她行走。
穿過沙丘後,風沙小了許多,道沖也能掀開披風鬆了口氣。一道已經十分虛弱的殘魂漂游過來,喋喋不休的說著:“我只為她,無有不應。若能再見她,九死無悔。”
道沖停下來,嘆了口氣。
這口人氣,終於把這執著的殘魂最後一縷,消散在茫茫黃沙之中。
桑茵也聽到了這絲幽魂的傳念,道:“都要散了,為何還能有這樣深的傳念?”
道沖那衣袖拂了拂風沙:“再深又如何?它再念念不忘,興許,被它深深記掛的那人,還要嫌它不夠識趣。已經是隔世之人,又何必心心念念?”
道沖輕笑一聲:“你修為雖高,可天生就不如凡人,又怎能堪透這些情感?若不然,你怎麼會隨我來此?你以前依戀你師尊,但也知道,是因承了她的情念之恩,叫你生出了七情六慾。如今,你隨我來,也不過,是想知道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男女之情。”
她輕輕往他懷裡一紮,心兒驚跳的像小鹿一樣輕盈又惶惑:“我早和你說過,男女情丨事,最直白的就是那等快活事。你與我暢快一宿,還未明白,什麼是男女之情?難不成,是那滋味還不夠好。”
桑茵微微皺眉:“我……我覺得你好。我是糊塗,被你輕易引誘。可你明明對我,並無男女之情,為何還能和我……你說我天生不如凡人,可你們自詡七情在心,難道沒有那等情感,也能痴纏一夜?”
他換了神色,正色道:“我隨你來,便是想知道,你究竟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