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流靜現身,江見疏與容情相互攙扶著出來,霍晅把沈流靜拽在身後,一棒錘在跟著跑出來的金屍頭上,江見疏跟著踹了一腳,容情跟著就上,一股腦扔出一大把符咒,幾人合力,將逃逸而出的金屍和玄石都攔了回去。
歧路傘越轉越快,血色字像血雨一般,符文不斷落入地下的血陣當中,而霍晅傷口處,還在不斷逸出鮮血,補全這個越來越繁複、堅固的法陣。
沈流靜不敢多看,她奮勇無畏的樣子,將全部靈力都注入歧路傘之中。江容二人守在裂縫旁,金屍跑出來就踹回去,玄石出來一塊打回去一塊……直到歧路傘終於和山河陣融為一體,終於將松動的大陣重新補好了。
霍晅翻倒在茅草堆裡,連傷口都顧不上。沈流靜抓著容情的竹杖,慢慢悠悠,一步一頓的行到她身邊,用最後一絲清淨之力,按在她傷處。
血流終於止住,沈流靜扔了竹杖,輕輕坐下。
江見疏一直望著容情,後者頹然如喪家犬,似乎毫無所覺。
江見疏張了張嘴,卻對霍晅道:“你為何不把扶苗真人的金丹放進袖囊裡?”
霍晅懶得理他,抓住沈流靜的手,施展了一個隱身訣。
幾個白發老者浩浩蕩蕩的沖進山谷,見江見疏無事,才鬆了口氣。
山谷已經恢複原樣,誰又能料到,方才此處,是如何驚險。
江家幾位長老急切的圍著江見疏,七嘴八舌的表達關切之意,完了見他傷勢果然不算十分嚴重,又義憤填膺的開始教訓他。
一個吹鬍子:“君子不立危牆,怎麼能獨自以身涉險?”
另一個瞪眼睛:“就是!起碼應該多帶些人護衛!不要說你帶了扶苗那個金丹,扶苗不算人!”
容情細瘦的背影,跌跌撞撞,轉過榕樹便不見了。
江見疏想問,她為何又回來,為何又進去,還有當初她說過,她對他之心,究竟是真是假……
有滿腔話語,可哪一句都來不及說,最後只得轉過臉,笑著應付各位長老。
“知道了。今後,不會再帶著扶苗長老出來了。”
幾人同氣連聲:“就是!他修為低,又無什麼用,除了扯你後腿,能幹什麼?真要有了危險,他連訊息都傳不出來!”
江見疏眼底沒有一絲笑意,可依舊是那副笑模樣,慢慢的、一字一頓:“嗯。以後不帶了。”
“江家這群人,還是一樣吵鬧。”霍晅搖搖頭,慶幸自己明智,沒有露面,將沈流靜的胳膊搭在身上,隨便掐了個決,離了秋水峰。
星廬垂野,蟬鳴聲時隱時歇。
霍晅本想遁行到誰家大院松軟的床上,誰知到了這麼個荒郊野外,倒是靜謐非常。
她也再無餘力,將沈流靜往地上一扔,一頭紮倒在他胳膊上,就沉沉睡去。
沈流靜沒睡,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拿出丹藥療傷,執行了數個大周天,也覺睏倦非常,便用衣袖胡亂的將她遮了一遮,淺淺的眯了眯眼。
這一眯眼,再回神,天光微白,旁邊有些駁雜的呼吸聲。
少女揹著竹簍,吃驚的叫喚:“姐姐!姐姐,這裡有兩個人!”
另一個少女踢踢踏踏的跑過來,一把捂住妹妹的嘴:“別亂說話,你看人家穿的這麼好,搞不好就是高將軍傢俬奔的小姐!”
霍晅好似無意識的往他懷裡拱,溫熱的氣息深深淺淺的撲在沈流靜脖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