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覺得,他都對她這樣了,現在又是這樣的天時地利人和,就這麼出去,實在有些暴殄天機。
白瞎了這樣好月色。
美人在懷,還貼心窩子的可人,霍晅心猿意馬,暗戳戳的摩拳擦掌。恨不得立時就大顯身手,可又怕嚇壞了他。
她在某些事上,有十足的耐心,因此不急於一時,而是矜持的閉上了眼睛。
她就窩在他懷中,還閉著眼睛,都不算暗示。
喪心病狂的明示啊!
霍晅心想,沈流靜再不動,那還算個男人嗎?
沈流靜偏偏沒動,只是沉沉望她。一隻手用力的抓著地上的一把草,都揉爛了。
活脫脫一個等人欺淩的良家。
霍晅不急不躁,心知這人正派,興許是大白天的不太好意思?
唉,他就是太君子了!這才是真正的大丈夫!
她在心裡誇了一句自己真體貼,隨後招過來一朵烏雲,把山洞擋住,閉著眼睛,往前又湊了湊。
她的心意赤丨裸而直白的顯露,這樣篤定和明確。
沈流靜紛亂如麻的心,突然一片寧靜。
這半生的求而不得都過來了,不再奢求結局時,她卻給了回應。
他即便是跋山涉水、孤苦半生,只要她稍微給他一個凝視的眼神,他就會像她手裡的風箏,義無反顧的從天降落,回到她手心裡。
本來麼,他也一直就被她捏在手心裡。
他一隻手繞過來,按著她頭,把耳朵貼在自己胸口,讓她聽,因她而潮起的心跳聲。
霍晅沒等到別的,這樣也滿足了,趴在他身上,不明所以的嘆了口氣。
沈流靜低笑一聲,竟然生出些別樣的得意:“這麼失望?”
霍晅情真意切的:“嗯!”
沈流靜低下頭,在她柔軟的發跡親了一下,一翻身把霍晅抱坐在了石頭上。
霍晅急忙閉上眼睛,充滿期待的等著呢,就發現這位空境墟的端方君子,竟然一溜煙跑了!
霍晅坐在石頭上,摸到順滑的衣料,很好!還貼心的墊上了自己的衣裳,可他跑了!
他就親了一下額頭,就……就害羞的跑了?
枉費她撅著嘴等了半天!
“沈流靜!你大爺的!”
霍晅雷厲風行,抓過一朵祥雲,立時追了上去。
月色下,蒼翠的榕樹樹冠上泛出清幽綠光,如螢火一般,遊移飄散。
幾縷微弱的魂光在山谷中盤旋不止,每次艱難的交彙在一起,卻連一點微風就能將其分散。
魂光不甘心,再次相互靠攏,想要自行癒合。但大部分主魂都已被人無情滅殺,留下的只是幾縷無力的殘魂,想要煉魂又談何容易?
晦暗之中,一個幽暗的影子從榕樹根下爬了出來,看見這幾縷堅韌的殘魂,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
“把你的魂魄獻與吾,與吾共生。你有什麼心願,吾都會幫你實現。”
魂光微弱的閃了閃,義無反顧的向黑影靠攏,被黑影抓在手中,嚼吧幾下將其吞噬。
黑影得了魂力,突然有了容貌,身形也逐漸清晰。
片刻後,他容貌又有了些變化,俊朗疏闊,長眉如峰。他緊緊抿住唇,面上是蒼茫大雪。
“容情?”他道:“我要容情。我想得到容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