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晅點點頭:“我知道啊。”
她話音剛落,嶽遊騰空而起,就被她捏在了手中,不過幾息,面色發青,即將斷氣。
阿寧目眥欲裂,卻因魂魄虛弱,沒有絲毫還擊之力,只能親眼看著他受苦。
霍晅松開手,將人平穩安放在床上,極盡溫和:“阿寧你看,我要是你,就會安安分分的。你看重的人,我要捏死他容易的很。魂印執著,我自然知道,可你也別忘了他。我最近忙別的事情,實在不想因你分神。阿寧,你乖一點。”
阿寧怒氣騰騰的瞪她許久,屈辱點頭。
霍晅這才親切和藹的笑道:“來,拿這孩子立個血誓。”
阿寧自然不肯,可惜人為刀俎,只能恨聲立誓:“半年之內,絕不對霍晅起殺心,否則,就叫嶽遊死於我手!夠了嗎?”
霍晅出了小院,山巔之上,已露出空濛白芒。
天都快亮了。
她嗤笑一聲,毫不猶豫的捏了一朵雲,往山外遁去。
雲光忽而停住。
天亮了,也不知道他醒了沒有。
霍晅忽覺可惜,不能親眼見見,這醉鬼清醒以後,什麼神情。
她如此一想,雲光一轉,又回了青莒峰。
羲淵劍尊光想著要看別人丟臉,想看看那沈琅華醒來後,怎麼面對同樣清醒的她。她已經完全忘了,自己之前,魂魄不全,到底是丟了多少人了。
也蓋因羲淵劍尊一向不太吝惜自己這張臉,該出手時就出手,花樣丟臉,從不手軟。
她剛起身離開,沈流靜就清醒了。
在她離開之後,捏著她兩根青絲,枯坐許久。
昨夜飲酒時,薛逢莽莽撞撞的問他:“你要找新相好了,以前那個呢?你把她忘了?她也忘了你嗎?”
忘記?
沈流靜明知不可能,心頭卻湧上莫名希冀。
她這樣絕情,是不是把他忘了?
青絲在手,那答案也便捏在手中。
卻一直不忍拆開。
若的確青符有異,他該如何?
若青符完整無缺,他又該如何?
如此再三再四,每一種可能他設想了許多,才終於咬破指尖,用血驅動神火,燒著了頭發。
修士向來記憶絕佳,不易出錯。但也有許多針對修士的魅惑之術,輕易不可察覺。於是就有了青符證心,自查記憶之法。
用血點燃青絲之後,在星盤上會落下灰燼生成的青符,若青符斷開,則記憶有損。若青符完整,則無事。
沈流靜望著那整整齊齊的青符印記,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他幾乎是無悲無喜的坐著,直到一封拜貼,再三叩擊禁制,才平靜起身,神情寧和的開了禁制,將拜貼放了進來。
謝蟬心之兄月前前往秋水山脈一帶歷練,已三日沒有音信。謝門主病體難支,正是閉關療傷的關鍵階段。謝蟬心難離左右,須得隨時護法,只能求到沈流靜頭上,求他派人前往秋水山脈一尋。
當日沈流靜“退婚”,曾許下為她辦到一事,略一思量,當即傳令給巽和、巽敏師兄弟二人,秋水山脈一行不必去了。
他親自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