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忍住劇痛,那雙血淋淋的手趁錢昊不備,包住了那隻槍,錢昊條件反射的掙紮著,想要佔據主導權。
南葵手腳並用,鞋底發狠的踩在他脆弱部位,錢昊吃痛一聲,額上青筋猙獰的凸起。
男女間天生的力量差異令南葵漸漸吃力,她的氣息粗的發重。
她只能被錢昊的力帶著動作,眼看槍就要脫離她手中,槍口對著錢昊的嘴、鼻、臉。
什麼都來不及思考,南葵下意識扣下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的聲音回蕩在眾人耳朵,震的耳邊發嗡。
車撞上了收費站,前機蓋冒出了滾滾黑煙,事態的發展遠超他們的意料之內。
那頭對講機的馮北青還在詢問他們:“現在情況怎麼樣?喂?收到請回答。”
在車撞上來的前一刻,警察們就矯健的滾了個身,躲避了車的沖擊範圍,快速的爬起來,心下焦灼。
人質!難道人質剛剛被打死了?
無暇顧及她,他們警戒的急忙走上前,透明的玻璃讓他們毫無心理準備的看清楚了車內所有情況。
駕駛位的男人歪著身子靠在玻璃上,額上一個碩大的槍孔,鮮血正從這個洞源源不斷的流出來,瞪大的眼睛看出他死前癲狂的神志,嘴角卻反常的掛著一抹歡欣的微笑,仿若看見極樂世界。
迎著他們瞠目結舌的目光,南葵軟綿綿的推開車門,面無表情走下來。
腳底剛接觸到地面。
一直支撐著她的勇氣猝然消失,南葵腳下一軟,毫無防備的跌跪下去,硬邦邦的地面讓她堅硬的雙膝生疼。
雙手軟的無力,目光也漂浮不定的沒有著陸點,好幾分鐘過去,南葵看著雙手,像是才反應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麼。
她忽然掩面痛哭,眼淚啪嗒啪嗒流進慘不忍睹的雙手。
遠邊白花花的天際,有一束陽光穿破雲層,照亮著這一方角落。
陽光像一把斜刀沉重的壓在她彎下去的脆弱脊背,像是要斬斷。
一切都塵埃落定了。
—
南葵被緊急送往了醫院,長達六個小時的手術時間。
等明明和潘毅接到一手訊息,行色匆匆的趕過來時,手術已經結束了。
在護士小姐那聽到病房號,無視了在門口等著她們的馮北青,明琳急切的推開門。
看清裡面後,明琳難以置信的捂住嘴唇,喉嚨失聲到發不出一句話。
身旁的潘毅也沉默了,明白電話裡頭馮北青沒有透露南葵一絲一毫訊息的原因。
南葵躺在病床上,雙眼闔起,面白如紙,兩隻手都被嚴絲合縫的包紮好,眉心微蹙,看起來做的不是好夢。
闊別多日,明琳再次見到她,她卻是這般狼狽不忍的模樣。
她注視著她,眼裡有心疼、自責、和對自己的埋怨。
靜靜關上門,潘毅聽見她失神喃喃說:“他不應該這麼輕易就死的。”
那時候道路封鎖,明琳沒有任何辦法能趕去現場,只能心急如焚的待在家裡。
“不怪你。”
潘毅握緊了她的肩膀,走廊裡現在只有馮北青一人,其他和她一起來的人在剛剛手術結束後,就第一時間拉著南葵詢問,瞭解情況。
直到她露出些疲憊後才告辭。
看他們出來,馮北青上前,不告訴他們一個好訊息:“她屬於正當防衛,不會受到刑罰。”
明琳牽了牽唇角,“麻煩你了。”
馮北青搖頭:“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