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似乎重了幾分,將漫上胸腔,五味雜陳的酸苦吞下去。
兩人站的極近,一個人垂著眸,一個人抬著頭,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熾熱的呼吸。
南葵輕緩道:“我認識你吧。”
“祁憑。”她還是叫他現在的名字。
他們彼此心照不宣,都知道這個認識說得是什麼,不是當下的現在,而是被她遺忘的從前。
她的目光很安靜,像是在等他開口。
祁憑輕笑了聲,他自嘲的低下頭。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她跟高薇彤的關系總是更好的。
她沒忘記她們,獨獨忘記了他。
就因為先來後到嗎?祁憑逼著自己開口,聲色暗啞:“我們認識,然後呢?”
他的態度曖昧不明,南葵摸不清是什麼意思,囁嚅道:“我不是故意沒認出你的,剛開始就有人和我說過你的名字,只是。”
“只是你沒想到?”他自然而然的接過她要說的話,她的自辯一下變得蒼白又好笑。
南葵用力的掐了一下掌心。
其實她大可以把失憶的事情告訴祁憑,告訴他,她那時候出了車禍,沒了記憶,小姨成為了她的監護人。
當她想為瞭解釋,一股腦把那些陳年舊事抖出來時,南葵垂在身側的手摸到了手腕的傷疤,猛地清醒了。
她可以將那些事情暴露給高薇彤,因為她們可以變成親密無間的朋友,但是在祁憑面前,好像不是一樣的感受。
這是一種很別扭的心情,和別人截然不同。
在她想說出口時,她卻感覺到無盡的難堪,讓她産生濃濃的自厭感。
車禍後的種種,都是她不想回憶的過去。
明明面對別人還能粉飾太平。
大概是站的難受,祁憑調換了一個姿勢,他手肘抵在她牆上,半邊身子的力都下去。
他現在鼻子被塞住了,頭昏腦脹,祁憑緩了幾秒,睜開眼,說出了自己清醒時絕對不會問的一句話:“你是不是沒想過回來?”
他的目光一錯不錯的落到她身上,這個角度,他看得到她所有情緒。
樓下那點燈光似乎熄滅了,摸不清的暗色裡,南葵給出了誠實的回答:“是。”
如果,如果小姨嫁給那個男人之後,獲得到了幸福的,她永遠也不會再次回到桐市。
她媽媽是在這裡死的。
可是沒有如果。
那個男人膩了,大發慈悲的放過她們,小姨淨身出戶,除了家鄉桐市,她們不知道還能到哪裡。
聽到這句話,祁憑明白了,沒了開口的心情,“你可以回家了,我會叫安宇送你。”
南葵現在沒心情在路上還要應付人,她悶悶道:“不用了。”
“我不想進警察局,”他邊說,伸出手,把拿張宣傳單遞給她。
南葵沒接,她翁聲:“你自己去交。”
對話展開時,二樓有個蔫壞的男人,透過監控偷偷窺探著。
喬俊聰看他,問了一嘴:“你剛剛吊他胃口幹什麼?”
“願者上鈎嘛,這不是上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