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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當夜霓裳睜開雙眼醒來時，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擺在枕頭上的紅色小本。
眼神一滯，夜霓裳呆了幾秒，低垂下眼眸。
她想避開它，某人卻偏不讓她如願。
“不看看嗎？”裴戰擎桎梏住她的腰肢，不讓她轉身，另一隻手拿起了紅色小本，在她面前翻開。
他的神情是欣喜和興奮的，還有些得意和炫耀。
赫然映入眼簾的，是他們倆靠在一起的半身照，貼上在紅色小本裡，清晰的鋼印有力地戳在上面。
結婚證。
小本外殼上那麼明顯的三個大字，夜霓裳當然看到了。
也不需要去問，這位將軍先生怎麼做出的半身合照，沒有她的參加，他又如何得到了這本有法律許可的結婚證。憑他的職權和方法，在這個國家，又有什麼是他做不到的。
他明明可以擁有全世界，卻獨獨為她花費這般心思。夜霓裳怎能不感動。
只是……
即便裴戰擎的母親念雁晴不像他父親裴燁那般執拗，即便像裴戰擎所說的，他的信仰與職務、權力無關，可他們之間的鴻溝依然存在。
他還是這個國家不可或缺的將領，她還是人們眼中亦正亦邪的海盜。這樣的身份，終究不會是彼此的良配啊。
“假的。”淡淡掃過裴戰擎手裡的結婚證，夜霓裳推開他的手臂，聲音同樣冷淡，想要起身。
“夜霓裳。”唇角的笑意頓住，裴戰擎的嗓音低沉下來，夾雜著一抹不可忽視的怒氣，另一隻手也桎梏住了夜霓裳的身體，讓她直視他幽深的眸瞳，道，“你到底想要什麼？”
愛情不是要相守嗎？她連相守都不要，到底想要什麼！
“裴戰擎，我們不合適。”夜霓裳也不躲了，同樣漆黑的眸瞳凝視著他的，也是她的倔強，“你是軍人，我是海盜。就算你給我換了身份，可骨子裡的東西變不了。”
“而且，我還綁架過祝爾曼，是你們要抓的罪犯，這樣的身份怎麼可能和你在一起。”
裴戰擎咬緊了牙根，“那件事不會有任何人再追究，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夜霓裳，我愛你，跟你我的身份毫無關系！我也說了，我不在乎那些虛無的東西，難道你還不明白嗎？”
夜霓裳依然倔強，毫不妥協，“我明白。可我要的，不只是純粹的愛情，我想要彼此豐盈，彼此充實，想要彼此攜手，並肩站在這個世界上，而不是讓你去犧牲去放棄。”
面對她依然不妥協的目光，死死防衛信念的目光，裴戰擎胸口一頓，咬牙切齒地說，“那你想怎樣？是不是我脫掉這身軍裝，你就會回到我身邊？”
“不。”夜霓裳毫不猶豫地搖頭，說，“那隻會讓我離你更遠，再也不會回頭！”
“你……”一口氣堵在胸口，裴戰擎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橫豎都不行，也不是不愛他，可這個小女人就是鐵了心地不跟他在一起，該怎麼辦！
“我不管！”將軍也橫了，“反正你現在已經是我裴戰擎的妻子，天涯海角，你都要跟我在一起，誰也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