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混沌。
無邊無際的黑暗混沌翻湧著,充斥著這處不知邊際的空間。
在沒有聲音、沒有任何事物的對方,時間的流逝彷彿沒有了任何意義。他可能只經歷了一瞬間,可能已經過去了不可計數的億萬萬年。在他清醒之時,那唯一的異數已經出現。
那是光,是湧動著璀璨的純白。在這漆黑無垠的空間裡,它是唯一的亮色。
他看著它逐漸壯大,將混沌的力量梳理、將澎湃的力量吸納。他看著它將力量轉變,用那與原本再不相似的力量繪製一副又一副的圖案。
至此,他已經知道這是什麼了。
那是陸地,那是江海,那是山丘裂谷,那是礁石暗溝……
星海畔、本初界,還有……
以本初界為線,被分離而去的深淵域。
他看著星海畔之中的星砂流淌、星河滿空;他看著本初界的生命越發繁盛;他看著深淵域越發貧瘠、那流動的力量幾乎停滯……
他看著獨立於星海畔的神明削去力量,將其投入深淵。
那一刻,深淵的力量再次湧動。
狂躁而瘋狂的力量將神明投擲之物圍困,旋轉、壓縮,那無盡黑暗中的力量竟然全數歸於一處!
然後,又是數萬年。
那新生的神明是暗淵的主宰,從先輩身上學來太多東西的他吸納著本初界的力量,並將其反哺於深淵。
然後在不知多少年之後,後來的神明向自己的創造者宣戰,狂躁暴虐的力量掀起反叛的浪潮!
他逐漸明白,神明的目的了。
在天罰神被打入深淵域之後,他終於看清了,世界的規律。
在最後,他看見了星海畔中的神明。
“你知道該怎麼做。”
直接炸響在腦中的聲音如此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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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個夢。”
“一個漫長而悲傷的夢境。”
“夢中的一切我已記不明確,但落於膝間的眼淚告訴我,那一定是噩夢。”
“我在毫無生機的空間夾縫間等待、我在錯亂不堪的時間跳躍中等待……”
“等待著--”
“--你。”
格羅沉默地與對面的精靈對上視線,平靜的表面下卻有暗湧流動。
他在困惑,十足的困惑。
畢竟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世界上會有銀髮的精靈族存在。而看對方的口氣,竟然還是對他恭候多時了?
格羅很確定自己從沒有見過銀髮的精靈族,更沒有得到過關於這些哪怕一點的傳說。但只要看他的尖耳與蘊含在他體內的雄渾魔力,便可知道他絕對是一位精靈族。
“我是格羅。”格羅率先自我介紹,“是東大陸的冒險者。”
“敢問閣下是……”
格羅拉長聲音,意猶未盡的語氣引導著對方說出自己的名字甚至透露出其他更多的資訊。
而那髮色奇異的精靈族也確實如他所願。
“迪奧貝特。”名為迪奧貝特的精靈族與一個人類交換了名字,“我是精靈族的祭司。”
“你好啊,格羅閣下。”
格羅為迪奧貝特完善的禮儀行了個點頭禮。
“閣下在找我麼?”格羅果然還是在意迪奧貝特剛才的話,“據我所知,我並不認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