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問我的意見麼。”
“我不問你,還有誰可以問。”
梁千洛的眉頭微微蹙緊,許久,才突然晃過神來一樣,說:“不過你若是周全了我這邊,妹妹那裡,會不會顧不上了。”
穆天琪有些耐不住性地說:“你看你,說的是什麼糊塗話,暫且不說我顧不顧得上,我幫你在太後面前爭面子,不也是應該的麼。”
梁千洛微微頷首,旁的事情上,她也是未必服輸的,只是這一次事關太後的尊威,無論如何,梁千洛都不敢掉以輕心。
“請賜教吧。”
說著,梁千洛將手指拂過青翠色的茶壺壺蓋,騰騰的熱氣從小孔裡蒸出,她知道穆天琪喜歡碧螺春,桌子旁長久地會備下一罐。
即便是自己的夫君,也不能忘了討好周全的秉性,這就是梁千洛嫁給穆天琪最大的悲哀了。
“任她是誰,都不會喜歡被摸清心思,太後的這個愛好若是隱匿了很久,你又如何能知呢,到時候若是再被別有用心的人挑撥,太後便會以為你揣測過深,額娘就是考慮的太過於周全了,才會顧此失彼。”
穆天琪說著看著梁千洛泡茶的樣子,恍惚間以為自己看到了穆家苑從前被南宮紐煙逼著學習茶藝的樣子。
“可是,額娘已經送給我這樣的東西了,若是我不送呈上去,怕是更被誤會。”
“都是墨石磨成的粉罷了,送什麼形態的東西,才是最重要的。”
梁千洛一個激靈,難道說穆天琪要重塑這一盤棋麼。
“我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有的時候出奇倒不算什麼,平庸之道才是正途,不如我們將這墨棋研成細細的粉末,蘸了水,抄寫成大乘佛經,如何。”
“若是這樣,額娘那裡要怎麼交代過。”
這個方法看起來很離譜,可是仔細想來,卻已經是難得的兩全之策了。
“偽造一個意外,再急中生智,我看額娘即便是心有不甘,也未必會說出什麼。”
說著,穆天琪看了眼窗外,看這陰沉沉的模樣,是要下一場磅礴的秋雨了。
“意外?”
“我的想法你考慮一下,我這裡就有上好的書法師傅,他筆力很深,要完成一幅作品需要耗時不少,晚上前給我答複,如何?”
梁千洛微微沉默片刻,說:“好,我看你胡茬長得不短了,侍婢都沒有注意到麼。”
掐指算算,子闌回到穆天琪身邊還有些日子呢,估計不得志的日子還沒這麼快到頭。
“他們管什麼事,我不願讓他們管。”
“要不然他們怎麼說子闌是你的左右手呢,竟是比我與妹妹這樣的枕邊人還要可心一點。”
“你看,你這醋意也太大了點,我這裡是在盡心盡力地幫你呢,怎麼又說到這上頭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