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琪的性情我如何不懂,我剛才還聽說,昨天晚上樑千洛承歡承的透徹。”
敏玉說完,自己的臉頰倒是先紅了。
“什麼下作的奴才,也敢拿這樣的話汙了您的耳朵,這穆武侯府水深,您所看到的,所聽到的,都未必是真的。”
“罷了罷了,你幫我想想,我等下要怎麼應付穆天琪吧。”
芳軼想了想,淡淡地說:“不如就隨便找個不中用的丫鬟來,將罪責推給他。”
“什麼事情還能比今天晚上的事情大?”
敏玉皺著眉,手指頭在杯沿上來回地兜圈兒。
“其實小姐您沒有必要這麼悲觀,萬一今天晚上,四少爺爛醉如泥呢。”
“我不做沒把握的事,這種事情若是被傳出去,我南宮家還怎麼立足?”
風兒沉沉地推了柳樹的葉來回擺動,敏玉的心裡還存了害怕,那一具冤魂到底是誰,穆武侯府何嘗不和陰森的皇宮一樣,萃了無數人的鮮血和哀怨,才有了這一座家宅的興盛呢。
正想著,屋外已傳來了奴婢悉數跪拜的聲音:“四少爺吉祥。”
“怎麼就來了?”
敏玉驚慌失措了起來,倒是芳軼鎮定許多,她按住了敏玉的肩膀,說道:“小主不要擔心,隨機應變就是。”
所以當穆天琪推開房門的時候,已看到一個坐在床沿上的新娘,紅蓋頭將她的臉龐遮掩了起來,細碎的流蘇,從裙子的上頭一直開到了腳邊,只可惜她是個側福晉,要不然,正正的紅色,才能更好地襯托出她的白皙和鮮麗啊。
穆天琪看著敏玉,心裡蒸騰起了憎恨,只要是南宮的後人,他都會恨。
“四少爺吉祥。”芳軼說著,行了個禮。
“平身吧。”
“謝四少爺。”
“少爺,請與側夫人完成該有的禮數吧。”
“好。”
穆天琪頷首,在敏玉的身邊坐下,齊燕寧和婆姨們使了個眼色,抬喜秤的抬喜秤,端酒的端酒,一水兒的流程,倒是比昨天順暢很多了。
“今天可是個好日子,奴婢祝少爺與夫人和和美美,恩愛情深。”
敏玉聽在心裡,覺得諷刺,伉儷和鴛鴦這樣的詞彙,始終是用不到她和穆天琪身上的吧。
“好了好了,乳孃的話我記在心裡的,如今,你們能走了吧。”
奇怪的是,穆天琪一點都沒有醉酒的樣子,模樣清醒且剋制,敏玉忍不住攥緊了衣角,今天晚上這一場,要怎麼逃的過啊。
“少爺,側夫人是我一手服侍的,還請允許我在這裡幫襯。”
芳軼垂眉,道。
“敏玉和我是青梅竹馬,我自然懂得怎麼幫襯她,這樣大喜的日子,你也該去討一杯酒喝,這也是我們穆武侯府寬待下人的恩典。”
穆天琪笑道,手指已經扶住了敏玉的手背:“敏玉妹妹,你說呢。”
敏玉原是忐忑的,可聽到穆天琪這麼溫潤的話,倒是少了幾分慌張,這個時候怎麼能拂了穆天琪的面子?如此想著,便點頭道:“一切聽夫君的吧。”
芳軼面露難色,倒是被穆天琪搶了話去:“乳孃,怎麼你也不懂事,都不懂得帶著芳軼去喝一杯酒嗎。”
齊燕寧聽明白了穆天琪的意思,笑著挽過了芳軼的手,說道:“走吧。”
芳軼知自己實在是執拗不過,只好隨了穆天琪的意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