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掂著這一塊略帶沉沉的石頭,問道。
“收到我的抽屜裡,倒是可以在穆天琪的面前提起這件事。”
梁千洛說完,已扶著桌子,緩慢地站起身來了。
“什麼翡翠樓胭脂樓,聽著就妖豔得很,可見是穆天琪早前交往的紅塵中人,如今到小姐您面前賣弄來了呢。”
阿碧撇了撇嘴,那不服的表情,又現了出來。
“賣弄有什麼要緊,既然是奔著我來的,怎麼都跑不掉,你就按照我說的,找個時間將這件事情透露出來,我自有辦法順下去。”
讓更合適的人來說這些話,從來都是梁千洛在穆武侯府中行走的一個巧方,而如今,更重要的是,這一塊從百裡國來的石頭,他的背後是不是有政治力量的博弈?
是為了栽贓還是縱橫之術?梁千洛都需得曲折斡旋才能知道了。
“芳軼,許久沒見你,你倒是越發地精瘦了。”
南宮紐煙這邊,敏玉忙著操持和穆天琪的早膳,將芳軼留在了南宮紐煙的身邊,南宮紐煙倒是有時間和這位持重的婦人,推心置腹一些。
“是老夫人關心奴婢,其實有什麼精瘦的呢。”
芳軼微笑著說,她雙手端在前方,有陽光斜斜地照耀在他的身上,倒是將他頭發上的銀絲,照得尤為顯眼。
“旁人不知道,我卻最知道你教導敏玉的苦,當年也是我舉薦你留在敏玉的身邊,想不到這樣走下來,倒是耽誤你成全自己的事情了。”
其實在芳軼二十歲出頭的時候,曾有人熱烈地對他好,可芳軼棄了自己的本心,一心一意將心思放在了敏玉的身上。
如今,便是孑然一身。
“沒有的事,奴婢與二小姐早就是朋友了,若是能護她的周全,就算是拼了自己這一條命,又如何呢。”
說話間,硯冰已經上了一道的茶,還夾帶著三碟精緻的點心,粉的紫的,都是晶瑩透亮。
“你又說這樣的傻話,你且坐著,我們好好地說說話。”
南宮紐煙的頭發被敏玉這麼一盤,倒還真是顯出了光華來,芳軼忙低頭說道:“奴婢不敢,奴婢站著回話就是了。”
“我讓敏玉留你在這裡,是為了和你好好說話的,若是你總是顯出這樣的卑微來,不如讓你走了。”
芳軼微推辭了幾句,終究是拗不過南宮紐煙,才靠著半邊的身子坐下,也不敢坐得完全了。
“但是我看敏玉這個孩子,終究是素性了點,逞著性子,越發地決烈。”
芳軼知道,南宮紐煙說的是她今日字字句句都向著穆天琪的意思,雙腿更是不敢完全地靠在椅子上,微微前傾了身子,說道:“是奴婢的錯,請老夫人恕罪。”
“誒,若是什麼事情都攬到自己的身上,你做她的教習姑姑還有什麼意思?我記得很早的時候就跟你說過,敏玉就是一塊璞玉,若是用刀工細細地雕琢了,必能成器,不過我當時多加了一句,讓你縱了她捎帶頑劣的性子,如今看,你遵守得很好。”
“小姐是個敢愛敢恨之人,如此,自然更得四少爺的喜歡。”
“天琪的性子我如何不懂,東府的那一個,戰戰兢兢,溫文爾雅,倒是難成什麼氣候。”
“老夫人看人很清,奴婢自愧不如。”
“你啊,三言兩語的,就是離不開自我卑微的話,若是如此,聊起天來也不爽利了。”
硯冰聽了,笑道:“你也是瞭解老夫人的,該知道老夫人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