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議事殿中,僅次於主位的是一名髮鬚皆白的老者,但卻精神矍鑠。此刻聽到虛影的話,他站起身來,神情嚴肅地問主位的那道虛影:“那我們應該怎麼辦?”
虛影沉默一陣,然後說:“多留意此類事件吧,其餘的也不用多過關心。還有,你才是殷家的家主,處理了這麼多年的家族事物,以往很多事情都是由你最終定論,也並沒有問過我,怎麼在這事兒上就失了冷靜?”
殷家的現家主,也就是殷鴻的父親,聞言也是一陣無奈。倘若只是尋常事情,那怕是和其他家族開戰,那他也自有決斷,並不需要向別人請教,那怕是殷家的半神老祖。
然而此事卻非同小可,這可是波及整個世界的災禍,而他還只是半神之下的尋常神體武者之中的一員,總是沒有半神強者看得更清的……
想到此處,殷家家主也是面露苦澀:“此時畢竟事關重大……”
虛影渾厚的聲音再度響起,給人一種莫名的安定力量:“無妨……太虛前輩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給了我們不小的優勢。再有天機門牽頭、制約,想來並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家族現在只需要積蓄自身力量,等待敵人來臨,再滅殺,驅逐之即可。”
“災禍雖怖,然非是必毀之災。我等亦不可失去銳氣,唯此才可在大災之中覓得生機,乃至涅盤!”
“謹遵族老示諭。”
虛影點點頭:“嗯。對了,讓族人們都注意些,如今的極月暗流湧動,謹守己身即可,切莫不要主動挑起事端,以免成為眾矢之的。”
底下一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恭聲問道:“如果有人挑釁到家族頭上呢?”
虛影淡然道:“不主動惹事,是想為此界保留些力量,可不是怕了他們。有主動惹到家族頭上者,當滅則滅!”
虛影說完即散,言及至此已經夠了。一個家族不可能全部事務都由頂尖強者拿主意,那樣於長久發展並無益處。
家主見虛影消散,也心知族老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剩下的則需要他們自己拿主意。
“你們都有什麼看法?”
眾人低聲議論了一會兒,一名身著玄衣的老者開口道:“自二十年前,天機門傳出預言,天下的變化的確是肉眼可見,做不得假。家族中也出了不少極好的苗子,幾乎是百年來最繁榮的景象。再加上族老示下,我等理應遵從,應該大力扶植有天賦的後輩們,讓其早日成長。”
家主面色並無變化,而是繼續問道:“還有誰有看法?”
一位族中執事起身說道:“我殷家天才子弟倍出確實不假,然而這也不是我一家獨有。別家同樣是後輩精英不斷湧現,然而他們卻都在大力擴張,我們也不應落後才是。”
這位長老所言的也的確是個現實的問題,族中子弟個個天賦根骨都不錯,那培養誰不培養誰?自然得一碗水端平不是?
然而單是資源的消耗就是一個不小的開支。當然,以殷家偌大的產業,不可能這點程度就捉襟見肘。但人就怕比,他們這裡不說停步不前,就只是維持穩步發展的話,又怎麼比得上其他勢力的大肆擴張?
這一下拉開了差距,那就是個不穩定的隱患。那些擴張之心大盛的敵對勢力,轉頭就把侵略的爪牙伸到了他們這裡也是有可能的。
只不過這個差距並不是那麼好拉開的就是了。
有人覺得理應如此,也有人駁斥:“剛剛族老還在的時候為何不提,而是此刻在這裡與我等爭議?”
先前那個執事也是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理所應當道:“怎可事事讓族老親為?再說我這也是為家族著想……”
家族輕敲了一下桌子,止住了眾人議論。
“發展自然不可能停,族老的意思也是為了保留本界力量,可不是讓我們將應得的拱手相讓。”
執事面色一喜,但緊接著家主又說:“族老的意思自然也是有道理的,你們私底下那些激進的手段都不要做了,尤其是那些極有可能引起紛爭的。”
感應到家主的注視,執事連忙想要解釋,但家主根本就不給他開口的機會:“不要以為你們私底下做的什麼我都不知道,平日不越界,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罷。但如今形勢特殊,又有族老示下,要是再看不清形勢,一意孤行,可別說我沒有提醒過你們。”
看著那執事陰晴不定的面色,殷家家主也不由得輕嘆一聲。家族打了,就難免有各種問題出現。一些黑色地帶,自然也是有他們的影子的。
只不過一般情況下,他們插手這些都只是為了自保,並沒有往這個方向發展的需求和必要。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得住權財寶物的誘惑,並且有些人的手段的確是激進,越界了些,但偏偏又巧妙地將所有事態把控在一個較為容易控制的範圍,他真要拿出來講,就又會有小題大作的嫌疑……
所以他作為家主,即使不喜,也不可能一棍打死全部,只能略加限制。此刻算是藉機敲打旁人,畢竟此間終是小道,他還是希望族人能在正道上銳意進取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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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執事思索了一陣,也終於明白了現在不是一般時期,自己確實得收斂一陣,認命般得行了一禮。
而家主接下來的話,也是讓他徹底熄了其他隱藏著的那點小心思。
“況且你們都沒有注意嗎?族老已經實在暗示我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