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讓,你是個小姑娘嗎?房間怎麼香香的。”林舒閑感嘆道。
“滾。”薛讓毫不客氣地罵。
三人累了一天,早早熄燈上了床。
暖風機放在門口,開著最大功率,一半吹著房間,一半吹著沙發。
“唉,我睡不著。”
半夜,林舒閑嘆息道。
春陽低聲問:“怎麼了?”
“想我後媽這事兒唄,你說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我當時真的很想死了一了百了,你給我打電話我又捨不得掛,一邊不希望你發現,一邊又希望你能發現。”
“你說我到底怎麼想的?”
春陽想了想,說道:“因為你的潛意識在向我求救。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但是如果有一個人能拉你一把,你就能活下來。”
林舒閑似懂非懂地點頭,“好像就是這樣,不過,你怎麼這麼瞭解?”
黑暗中,春陽側過身子,和林舒閑面對面,擔心打擾到薛讓睡覺,用氣音道:“因為,我曾經也做過相似的事情。”
林舒閑神色一怔,問道:“為什麼?你爸媽不是對你很好嗎?”
雖然春陽和季星月說了一些自己曾經的事情,但是那些很不好的事情,她沒辦法告訴季星月。
可能是想安慰林舒閑,也可能是想向朋友分享自己的過去,春陽決定把這件隱藏很久的事情說出來。。
薛讓大概已經睡了,春陽不想吵醒他,聲音輕輕道:“我初中發生了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林舒閑問道。
“有一天學校開運動會,來了很多其他學校的學生。我被一個女孩騙到廢棄的器材室裡,她跟我說體育老師讓我去搬東西。”
“然後呢?”林舒閑語氣變得嚴肅,“發生了什麼?”
“那個器材室很小,放了很多雜物,幾乎只能進去一個人,她一把將我推進去,立刻鎖上了門,裡面很黑……真的很黑。”
“我求她放我出去,她不回答我,也不開門。過了一會兒,我聽到外面來了很多人……我以為有人路過,就拼命求救,結果他們只是在笑。”
春陽慢慢蜷縮著身體,“器材室的門壞了,下面有一塊木板可以挪開,漸漸有人把手伸進來抓我的腿,器材室東西堆得太滿了,我躲不開……他們一邊抓一邊笑……”
“我掙紮得越厲害,他們就笑得越開心。”
“慌亂中我抓到了一根壞掉的羽毛球拍,有人把手伸進來,我就打他們。後來,可能是動靜太大,被其他同學發現了,我終於被放了出來。”
春陽揉了揉眼睛,“老師把我和那些同學叫到辦公室,說他們只是在跟我開玩笑,我說不是開玩笑,而是在欺負我,老師問我‘他們為什麼不欺負別人,只欺負你’。我不知道,說不出來原因,我想不通自己做錯了什麼。”
“春陽……你什麼都沒做錯……”黑暗中,林舒閑的聲音有些嘶啞。
春陽將被子掖在脖子上,下巴輕輕抵著被角,“那天我和你的心情一樣。”
林舒閑身體靠過來,輕輕將她抱進懷裡,“那群人是傻x吧?別讓我遇見他們,否則一定弄死他們!”
春陽笑了笑,“但是血緣關系真的很奇怪,外婆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想在那天接我放學,在學校門口看到外婆的時候,我就放棄了所有不好的念頭。”
“我很慶幸當時沒有做傻事。”
林舒閑認真地看著她,說道:“那我們拉鈎,無論以後發生什麼,都不可以做傷害自己的事情。”
“嗯!”
其實惡心的事情不止於此。
那天把手伸進來的其中一位男生,在初中畢業典禮上跟春陽表白了。
這才是最令她惡心的事情。
深夜,執行的暖風機發出“嗡嗡”的聲音,春陽和林舒閑靠在一起睡著了。
清晨,冬日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春陽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