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齊推開她,道:“我走了,祝你好運。”
“小公主,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季秦停下腳步,好整以暇地看她。
果然,單純的小公主停下腳步,目光熾熱,她立即笑了,“情竇初開呀。”
“季秦,知道太多的秘密,會死的。”
“我知道又何妨,總比右相痴戀自己的長姐為好。”季秦語氣輕松,怕什麼呢,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
她步步靠近循齊,笑若牡丹,眼神明亮,湊近循齊的剎那,嗅了嗅,低聲說:“你心裡的那人,不要奢望,若不然,你可以看看原山長。”
原山長愛慕左相多年,數年光陰如一日,從未放棄過,也從未成功過。
循齊屏住呼吸,站在天光下,背在身後的手緊張到出汗,“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我觀殿下美貌,令人親近,故而想要提醒罷了。”季秦好笑道,十六歲的少女情竇初開,恰是愛得最深最純之時,不知天高地厚。
她說道:“左相美貌,居百官之首,且顏家富可敵國,她想要什麼,觸手可得,至今一人,你就該知曉,這樣的神女,不是尋常人可以觸碰的。”
顏執安年少成名,世人截皆知她善探山尋礦,贊其冰清玉潔,奉若神女。
循其回來前,誰家不想娶其,哪家郎君沒有覬覦過。
顏執安在朝,威望過高,太子一黨,早就想拉其入營。
她說:“小殿下,你要想好了。以你的權勢、地位要什麼樣的美人都有,天下之大,並非只顏執安一人。”
循齊抬首,正視季秦,“你以為你看到了真相嗎?”
“我只看到了年少人的一顆真心。”季秦輕輕勾起嘴角,與她對視,“你可以看看我,我如此美麗,比不上我老師嗎?”
“你也說了,左相這樣的神女,不是尋常人可以觸碰的,你拿什麼與她比較呢?痴心妄想。”
循齊不喜歡她的高傲,轉身離開。
她喜歡左相,是自己的事,憑什麼讓旁人來指手畫腳呢。
她大步離開,一息沒有停留。身後的季秦笑意悠悠,秋日的落葉在空中打了個旋兒,悠悠飄落在眼前。
秋日來了,寒冷的冬日就要來了。
夏日好過,冬日難熬。
五日後,送嫁隊伍離開京城,京城由深秋轉而到冬日。
顏執安依舊住在公主府主院的西廂房,循齊早出晚歸,每晚都會過去說話,說上半個時辰,回去睡覺。
她很規矩,就連眼神都擺得規矩,讓人看不出漏洞。
顏執安驀然抬頭時就會發現她的眼神,下一息,她就悄然挪開,或看屋外,或看地上。
她的規矩在那一息,像是笑話。
顏執安覺得自己該回去了,母親處也消停了許多,在府裡忙起了鋪子裡的生意。
“我明日回去了。”顏執安放下手中筷子,“叨擾許久了。”
循齊一怔,旋即急道:“可是住得不舒服?”
“傻孩子,若是不舒服,怎麼會住了那麼久。”顏執安抱著手爐,凝神看著緊張的少女。
自中毒後,她的眼睛到了晚上便看得模糊,遠處的看不仔細,近處需要細看。
她看向循齊,循齊就會挪開視線,不與她對視。
“也好,我明日送你回去。”循齊不敢挽留,站起身,道:“我買了點心。我給您去拿。”
說完,她匆匆離開。
她沒有帶點心回來,而是跑回去,拿出情蠱,喚人去準備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