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看完遺囑之後肖秉文問了一句:“這上面怎麼沒有蓋爺爺的印章?”
肖二姑道:“可能是老爺子走得急忘了。”說罷有些傷感嘆息一口氣。
“爺爺的印章呢?在哪兒?”肖秉文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當時我跟你大伯看到你爺爺的遺囑沒蓋印章也很奇怪,不過我們也沒特意去找過你爺爺的印章在哪兒,畢竟老爺子留的遺書就是這個。”
實際上他們偽造遺書之後是想過要蓋上印章的,有印章才有權威性,但沒找到,時間緊急也來不及找,大費周章去找又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
肖二姑說完肖家大伯接話道:“怎麼了秉文?是這遺書有什麼問題嗎?爺爺的字你是認識的吧?”
肖秉文將遺書遞給那位老律師,他道:“我當然認得爺爺的字。”
“那這份遺書你也認吧?”肖家大伯又問。
“爺爺的遺囑我肯定會認,大伯和二姑放心。爺爺遺書上說了讓我將當年爺爺給我投資的錢拿出來大家平分,我會照做,其他的我也接受,但有一條,我和婉如還有小戎住過的那間小院能不能分給我?”
肖二姑偽造的那份遺書上,老宅的房産是沒有留給肖秉文半點的,整座老宅由肖大伯和肖二姑平分。
肖秉文住過的那間小院剛好挨著肖家大伯所住的院子,按理來說是分給肖家大伯的。
“這個……”肖家大伯有些為難。
肖秉文又道:“我就這一個要求,也不為別的,裡面有我們一家三口的記憶,想留個念想。”
肖家大伯沒說話,梁建英卻不道:“老爺子的遺書上是這麼寫著的,你作為他最疼愛的孫子也該遵從他的遺願吧?更何況老爺子當年給你投資讓你創辦了那麼大一個廠,你外面房子也好幾套了,何必再惦記家裡這些三瓜兩棗呢?你侄子也快成年了,他的婚房我們也得準備,你大伯雖有個體面的工資,但就拿那點死工資,我們也就指望著老爺子分的這一畝三分地過日子了。而且房子的事情我們跟你二姑已經分好了。要是將這小院給了你,難道要你二姑再分一塊出來平分?”
梁建英這話說完,矛盾就丟給肖二姑了。肖秉文喝了一口茶,眉心凝著幾許冷意,不過語氣倒還是客氣的,她問肖二姑,“二姑你怎麼說?”
“這個……”肖二姑也不好回答,又把問題拋回去,“還是看你大伯的意思吧。”
肖秉文便看向肖家大伯,“大伯,你覺得呢?”
肖家大伯挺為難,半晌沒說話,一旁肖瑜開口道:“這小院好歹是秉文一家住過的,要不就給他吧?”
梁建英聽到這話頓時火起,狠狠瞪了肖瑜一眼,提了些聲量說道:“這小院以後是要留給你弟弟娶媳婦的,怎麼你給了別人,難不成你弟弟以後娶媳婦買房的錢由你出了?”
這話將肖瑜給堵了一下,他也不好再開口。
梁建英又道:“我看秉文你也別糾結這小院了,老爺子怎麼分的就怎麼來,這樣大家都不吃虧,別你讓我一下我讓你一下的,最後反而搞得麻煩。”
肖秉文突然笑了一聲,沒說話。可他這不帶半點溫度的笑意卻讓偌大的房間瞬間冷了幾度。
張婉如也覺得奇怪,在她夢中那本小說中,肖秉文並未提到小院的事情,他很爽快就認可了這份遺囑,也沒掙別的。
說起來這遺囑確實改得有點過分,對於肖家二姑和肖家大伯來說,這樣改遺囑才是公平,但是對於肖秉文來說卻並不公平。
就拿讓肖秉文拿出當年老爺子給他投資的錢出來大家分這事,其實老爺子也給肖瑜投資過,而肖景翰從小長大課外輔導的錢也是老爺子這邊拿的。陳子越那邊,肖老爺子更是將肖記醬油給他管,他管理肖家醬油這些年,自然也撈了不少好處。真要公平,也得把老爺子給其他幾位孫子外孫的投資一塊兒算上。
就在屋中氛圍越來越凝重的時候,卻見肖秉文突然站起身,此刻一眾人都聚集在肖家老宅的大堂屋中,堂屋正前方就掛著那枚方孔圓錢。
眾人不明所以,目光都落在肖秉文身上,卻見肖秉文走到那方孔圓錢下面,在那方孔處扣了幾下。原來那方孔下面的牆壁處有一塊小小的暗格,肖秉文將暗格扣開,把暗格裡面的東西拿出來。
是一枚印章和一張疊起來的信紙。
肖二姑和肖家大伯看到印章頓時面色大變,連他們都不知道這地方還藏著一個暗格,而肖老先生的印章就藏在暗格裡面。
肖秉文走到那老律師旁邊,將信紙遞給他說道:“許叔,你幫忙讀一下吧。”
許叔將信紙開啟,隨便掃了一眼上面的內容頓時被驚到了,“這……這個……”
“許叔你盡管讀就是了。”
許叔雖疑惑,倒還是將信紙上的內容逐字逐句讀了出來。而這張信紙上寫的赫然就是肖老爺子立的那份遺囑。